纹面独龙女和大山子民 不知从何时起,不知缘于何种意义,独龙族妇女用古老的方式纹面。据不完全统计,现存的纹面女只有十多人了,她们可以称为民族风俗的活化石了。 在仅有14户居民的木当村,没有电,没有电话,不通邮。由于没有适龄的学生上学而废弃的小学校舍对面,住着村民木国才的妈妈和奶奶。老木今年40岁,以前当过队长,现在不干了——他是我们雇的8个背夫的头,我给他任命为“总指挥”,他憨厚地笑笑上任了——他奶奶是纹面女;他说,他奶奶叫布瓦代,今年106岁;妈妈叫克丽娜松,今年80岁;他的妻子叫李桂秀,今年37岁。老木有三个孩子,生育了两个,还收养了一个孤儿。他还有两个弟弟和妈妈住在一起。布瓦代不会说汉语,但能听懂一些汉话。我一早带了衣服当作礼物见她,她知道是要给她照相;在屋里光线暗,她知道示意我随她到屋外拍照,还整整帽子,理理衣角。真是一个可爱的老奶奶!我不知道她是否一直住在这大山里,到没到过山外的世界,她有怎样的经历,她有什么样的精神生活,她是否有过爱情……这一切都像谜一样封存在老奶奶深邃的眼睛里。 这里还有一个文化的独特现象:宗教的多样性;本民族的原始宗教、天主教、基督教并存包容,共同发展。在献九当基督教堂白色的墙壁上,张贴着一张“奉献榜”,上面罗列着各个村教会的捐献数目:“县妇女事工会 300元;献九当妇女联 254元;迪政当教会 100元;……总数 1750元。资料介绍,天主教和基督教从19世纪就开始在云南传教,可见,基督教在当地有一定的影响,并且一直在影响。在这张”奉献榜“旁边,有一张显然是村委会张贴的宣传画,内容是:推进”云岭先锋“工程,建设边疆党建长廊,下方有12个大字:强组织 建阵地 聚人心 固边疆。看去让人深思。 象木当、迪政当、献九当这样的小村庄,经济主要靠上山挖虫草和种苞米;现在政府鼓励封山育林,奖励养猪养鸡发展畜牧业。在献九当村,我遇到一个叫新永强的小伙子,他姊妹三人,妹妹16岁就嫁到靠近贡山的孔当村了,弟弟和他一起在村里“打墙”(维修道路、围墙)。村里实行封山育林,不种地了,每年每人分给大米374斤。村委会的房墙上贴了张红纸,写着奖励某某50元,最后落款是县畜牧站。我不解,问新永强,他解释说是谁家养一头母猪就奖励50元。村民的生活还是艰苦的,新永强他们正在做饭,我望了一眼火塘上的锅,锅里正清汤寡水煮着绿色的不知名的菜,连点油星都没有。 木当村的老木也是一样,一开始老木听说我们从来路的雄当村找了背夫(我们不敢保证能在木当找到背夫,就先在雄当找了背夫),极为不高兴,发了脾气,嘴里吐着苞谷酒气摇摇晃晃地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决定用他们村的背夫后,他高兴了,开心地笑着。我后来悟到是经济在起作用。大山里的人有的是力气,缺的是金钱,当背夫毕竟有一笔收入啊,这笔钱为什么要让别人挣去。今年加上我们这一帮,老木当了三次背夫,“十一“过后,大雪就要封山了,这条经济来源就断了。 老木领了7个人,三个家庭:妻子、去年刚结婚的一对小两口、木战荣和他的妈妈、爸爸还有二爸。我听到“二爸”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是兄弟共娶一个女人的“团结式婚姻家庭”。 大山里的人十分淳朴憨厚,我们和老木商量事,老木总是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是嘛”“行的嘛”。在艰难的穿越无人区的第一天,在险峻的山路上,我等体力不支摇摇欲坠,老木不时用竹竿做成的拐杖保护,背负行囊跳入溪水救助,在易于迷路的地点等待,在难行的坡上拉你一把;一路上不时嘱咐“慢一点、慢一点啊”;到宿营地后再派背夫顺来路帮助落后的人……作为背夫他做的够多了,完全是山里人善良本性的自然流露;老木总是憨憨地笑着,毫无保留地展示内心的所有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