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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宝顶概况

  雪宝顶,海拔5588米。位于东经103.8度,北纬32.7度。坐落在南北延伸的岷山南段,是岷山的最高峰。地处阿坝藏族自治州松潘县境内。

  雪宝顶主峰为众多高峰簇拥,主峰西南有卫峰玉簪峰,海拔5l19米;主峰东南矗立着海拔5359米的四根香峰和5440米的小雪宝顶峰。四峰神态各异。雪线以上常年被冰雪覆盖,为三面体,呈金字塔型,坡面陡滑,只有东南坡面较缓(平均坡度为40°)。雪宝顶海拔5000米以下地带主要是岩石,海拔4200米-5100米山体风化严重,为滚石塌方地段,在海拔5000米的山脊上有一处深15米的对立岩壁--骆驼背是通往顶峰的险关。往上,与四根香峰之间为一鞍部,坡度约30度。鞍部以上到顶峰是坡度约20度的冰雪坡。雪宝顶的西南山脊,海拔5000米以下皆为20度至25度的冰雪坡。西侧由于冰川的切割,形成了毕露的岩石刃脊,山体西北坡多为裸露岩石和陡崖。

  雪宝顶雪线高度约4700米,山峰主体由石炭纪的石灰岩构成。4500米左右为高山草甸地带,4000米以下则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和灌木林。山区盛产雪莲、贝母等名贵的中药材,森林中还是大熊猫,金丝猴的活动场所。雪宝顶雪山风光壮丽﹑秀美,是当地藏族人民的神山。这里高山湖泊众多,以东南的圆海、西南的方海、西北的半圆海、东北的三角海最受人称道,且各具情趣。山峰北侧就是黄龙游览区,纵长7.5 公里,宽1.5公里,自然景观尤具特色,被誉为“人间瑶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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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篇》

因为极疲倦上半夜睡的很香,凌晨3点也不知怎么醒来了,就再也难以入眠,又是高山反应惹的祸,头也开始隐隐作痛。虽然一直醒着但天很冷大家都起的很晚,大约9点半钟才有人化雪取水烧水,一看西瓜满脸的倦容,整个人已没昨天那么有活力了,地平线寒萧呢,连动的力气也没有,呆坐在帐篷炉旁取暖,看来高山反应袭击了每个人,今年这种天气能到C1都是好汉了,但昨天的坚苦跋涉又击垮几个高手。果然,出发时寒萧仍未恢复生气,如果强行去登顶怕引发严重高山症,平衡能力严重丧失,那能否安全撤回BC都是个问题,甚至可能会危及到生命,未避免极端情况发生。 寒萧决定留守C1等我们回来,顺便也帮着看住C1的装备,因为这里流传着一个神奇的雪山飞贼(据可靠消息是村长的儿子扎西,村民兵连连长),能神出鬼没盗窃登山装备,当年国家队的众多登山家上下夹攻也抓不住他,而毛贼的全副武装只是破棉袄加包着塑料纸的解放鞋,不能不令人汗颜。

老天真的很照顾我们,今天是一个好天气,天蓝得是那么的洁净,阳光是如此明媚,雪山显得是那么圣洁,这一切美景快令人陶醉了。南边往下透过漂浮的云雾可以望见BC,北边是雪宝顶顶峰,威严地耸立着,她的一侧是雪、蓝天和连绵不断的险峰,另一侧则是白色的云雾。往东看云雾飘渺之中,是另一座雪山,山顶是冰岩混合的地形,险峻因而也更加美丽,猜想那也许就是小雪宝顶。西侧往下看是雪宝顶冰川的冰舌,冰舌的边缘是悬崖。

早上没时间做饭只把水壶灌灌满,喝几口热水觉得头疼好像大大缓减,只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不过在这个高度,这也算是比较正常了,测了一下脉搏,每分钟有86下,在平原是55下还是很不错的,自我感觉还可以。

11点左右三支队伍几乎同时开始突击顶峰(其实我队就剩我一人了),广州队坚叔和谢钢走在最前面,我和发财紧随其后,约定骆驼背等险要地段大家要分担修线的任务。

天空是湛蓝的颜色,空气清新透明,脚下云海在轻轻地翻滚着,险峻的山川云雾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雪宝顶主峰友善地向我们敞开了她的怀抱,满目是一片气壮山河之美。

骆驼背之前的路也足够惊险了,一侧是超过70度的冰雪混合坡,另一侧是万丈悬崖,一发生滑坠非死即伤,要十分小心。行军非常缓慢,到了骆驼背的前面,海拔有5105米。这里两边都是悬崖,风化得厉害,先是沿着路绳一段上升,然后要下一个七、八米高的断崖,坚叔和谢钢停下了大概商量该怎么架设路绳。这时西瓜高山反应越来越严重,鼻血都流出来了,他做出痛苦的决定,返回了C1,我为西瓜坚持到现在已很佩服了,虽然这次冲顶失败,但做出撤退的决心之坚难远胜于登顶,相信川青登队有西瓜这样队员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因为我的高山反应是较轻的,骆驼背的修路任务义不容辞接手,三条绳子用完差不多到达传统雪线的边缘,海拔大约5180米,我把小冰镐深埋进岩缝中固定路绳,拿了别人的大冰镐先上了,刚开始的坡度很缓,也就15度左右,雪比较厚,多为新雪。走了百米后需要横切一个较陡的雪坡,坡度大约30度,上方有一大块裸露的岩石,我突然感到肚子疼,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就蹲在岩石旁解手,这在神山雪宝鼎好像有点“大逆不道”,真怕神山愤怒降罪于我,当地人对神山可是很迷信的很崇敬的。解手后嫌穿着安全带是个累赘,就脱下放在雪地上,计划登顶后下撤再来拿回。

横切后坡度渐大,行军路线是距离右侧雪檐两米左右的地方,雪檐东面是是巨陡的冰壁和悬崖,西面巨大的雪坡不久发生过大规模的冰崩,断层面呈垂直状,落差达百米以上,行军坡度也在45度以上,可以望见冰裂缝,冰坡一直向下延伸,尽头是一个断壁,看着都令人眼晕,冰坡下面是坡度为70-80度的岩石坡,如果在冰坡上滑坠的话,制动通常是很困难的,其后果将是致命的。冰坡上有一层粒雪,大约20公分厚,穿着冰爪走抓地不困难。本来发财提出结组保护前进,前面在骆驼背看到有的队员速降时笨拙的样子,我还是不敢把生命和他们连在一起,建议各自行走,自我保护。

最后的冲顶之路看上去无边无际,我考虑得雪藏体力不能去拼,以备发生意外不测还有自救能力,计划走10-15步就歇一歇,登到5400左右时川队余下的三人已登顶回撤了(又有几个放弃回C1了),发财见我如此走法以为我体力透支,说:“你要是我的队员我会让他下撤,但你不是,我也不好说话”,我感谢他的好意,也不愿多解释祝贺他后继续攀登,这时只有广州队的一个队员跟我走在一起了,20分钟后到坡顶,谁知坡顶还不是顶峰,顶峰还有二三百米的光景。谢钢和坚叔也开始下撤,互相道贺后加快脚步飞快向峰顶冲去。

15点26分58秒,终于到达了顶峰,海拔表一下子把时间高度定格住了。但高度只显出5400米,这里是唯一的制高点?我们仍不相信,只到找不到周围有更高的山峰才认定成功登上雪宝鼎圣山了。峰顶三个方向上有三条明显的山脊线向下延伸,北侧是陡峭的冰岩混合地形,南侧是我们刚上过的巨大雪坡,山顶积雪很厚,只是还没有饭桌大。顶部还有一条很深的冰裂缝,我差点把脚陷进去。

不知为什么心中几乎没有登顶的兴奋,只觉这里风好大好冷,脑子有点混乱,胡乱怕了几张照后,把鹿城登协的旗帜扔进了冰裂缝就撤退了。下山也很危险,容易滑坠,但自信拿过中国电视吉尼斯平衡木项目冠军,加上以前滑冰技术不错,就采取滑式下降,但每次速度起来后就用冰镐制动,真是够惊险。那个广州队的山友不敢滑,远远被抛在后头,我很快有惊无险到安全达了雪线边缘。当找到放安全带的地方后,发现安全带已不见了,脑中闪过"雪山飞狐"的念头。在骆驼背追上发财,又发现连在冰镐上的八字环和铁锁也不见了,心里想羽绒衣可不要丢了,否则小命真要完完。还好了很快我找到放在一岩峰里的羽绒衣,穿上后觉得一股暖流四面八方包住了全身,我知道安全了。

我和谢钢帮发财收回主绳并整理好,他的背工也来了,我把自己的30米尼龙绳顺手也送给了他,把他高兴的直说谢谢。撤到C1已经是5点多了,川队不顾疲惫决定直接撤回BC去,我和广州队商量后还是再在C1休整一夜,明天一早下撤,寒萧则随同川队先走一步,顺便把我的平安带回给隐身人和伟哥他们,让他们放心。

《附篇》

5号早晨起大雾,灰蒙蒙的一片,能见度只几米,突然奇迹出现了,远处浓雾的阴影里乍现出佛光,那是个椭圆形的光圈,五彩缤纷呈辐射状,显得圣洁祥和,看来冥冥中有佛祖在保佑着哦。

三小时后全体安全撤到BC,和队友们热切的轮流拥抱,大家都高兴的祝贺我,此时的幸福比登上雪宝鼎还好,五天的患难与共让我们友谊发生了质的飞跃。这次登山除了脸被雪严重反射伤,还有脚指轻度冻伤外,高山反应倒没有跟我过不去,这是成功的重要因素。隐身人在BC等了我三天,也被高山反应折磨了三天,真是我的好兄弟好战友,我的成功离不开他的精神支持。

当天下午我们骑马在半夜赶到松潘。然后马上去体验文明世界的"腐败",大吃大喝像笼里刚放出来的一样。 10月7日飞回温州,雪宝顶登山联队至此解散……

此次登山回来后有个想法一直缭绕于心头,现说出来供山友们及有识之士斟酌斟酌。

我国是个山岳资源丰富的国家,特别在西部有着数以万计的雪山,每年吸引着无数的登山爱好者来登山、探险、游乐,但几乎每座神山雪域均十分偏远闭塞,一旦登山者或游人发生意外,安全救援就十分有限。像玉珠峰山难事件,等到国家队从西藏赶去那时,根本来不及救援说是收尸还差不多,可见我国的山难救援手段的落后,如何完善我国的山难救援机构的论题早就严峻地摆在大家面前,有关部门也认真的想过很多方案,只是听得楼梯响不见人下来,山难救援机构仍是个空白点。问题是有没有更简便更切实有效的方法改善山难救援呢?

我研究了可可西里索南达杰保护站的运作后,觉得可以学习一下。不妨在某些重要雪山区域试点,举个列子,在雪宝鼎BC营地建一个山难救援站,配备必备的医疗器材和药品,救援设备和越野车辆,每年在登山季节救援站派三名有经验有技术有能力的工作人员值班,定期组织巡逻视查调查山情记录每日工作日记。工作人员不能随意离开救援站,工作人员不用去聘请,向全国登山爱好者征集志愿者(择优录取),征招工作可向可可西里索南达杰保护站学习,志愿者没有报酬和奖励,志愿期满还要回原籍演讲宣传普及登山运动及环境保护,凭有效证明和来回救援站的票证报销路费。

现在说说经费来源,个人认为可以联系一家有实力和社会公益心的大企业常期赞助,成立山难义务救援站全国还是首例,有很深远的意义和新闻卖点,地方媒体以及中央媒体都会争相报道,这也是赞助单位期望回报的重点,估计广告回报效益会大大超过赞助经费。

以上以雪宝鼎为例,我设想这个方案要成立,还有个至命的缺陷,民间虽有不好登山好手,但能上7000米以上的不多,这就客观的把山难救援站保护范围锁定在7000米以下,但这也够了,起码7000米以下业余的登山者较多,事故隐患也最严重。

想法说完了,希望有关部门研究一下是否可行,假如政府部门不愿出面管理,这事民间完全可以自发组织。请朋友们多多提意见建议,俗话说人心齐泰山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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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篇》

10月2日天气非常好,雨住太阳露出了笑脸,10点左右我们要去BC营地,从今天起我们不再跟川登山队一起了,他们按他们的计划进展,我们有我们的方案,具体安排是这样的,马匹将装备驮上大本营,队员背冲锋包全程步行以适应海拔,大约要上升1000米海拔,3-4小时的路程。次日看情况分摊装备靠自己运上C1突击营地(川队财大气粗则雇请高山协作背),第三日修骆驼背和鲤鱼背线路再冲顶,随后撤回C1,第四日撤BC骑马连夜去松潘。由于昨夜碰上北京绿野登山队撤出,听说山上情况很糟,这无疑会给我心理造成阴影,信心也开始动摇。

头一天晚上,大伙都有点轻微的高山症状,今早一起来感觉好多了,毕竟这里海拔还不是很高,适应起来比较快,空气虽稀薄但却很新鲜,清新透明,呼吸一口真是心肝肺都为之一爽。远处的山顶被云雾覆盖着,神秘莫测,冰凉清澈的冰川融水潺潺地从脚下流过,河边点缀着青翠的冷杉、落叶松,屋边的栅栏后面是五颜六色的庄稼,绿油油的蚕豆、金黄的青稞、小麦,真是一副景致优美的图画!

吃过饭开始收拾装备,将所有背包整理好,所有利器尖刃都用橡皮膏封好,将大件的装备捆到马背上,每人背一个冲锋包,大约10点50分离开上钠米。

马队沿着开阔的山谷向东行进,身边是树林和绿绿的草甸,清澈的河水静静地从身边流过。起初坡度很缓,人和马匹都悠闲地以散兵队形缓慢行进。慢慢地河谷越走越狭窄,水流也越发地急了,不久我们离开河道开始上山,回头还可以望见纳米村,宽宽的峡谷,田园风光,秀色可餐。

上坡马显然是走得比人要快,毕竟两条腿走不过四条腿,尽管是轻装,几个坡上去大伙便纷纷气喘吁吁,各自拉开距离。我走得不紧不慢紧紧跟住川队的第一梯队,认为跟住走最舒服。

12点多到达一个牛棚,我们在一草坡上休息吃干粮。等后面的人慢慢上来了,休息了大约十分钟又继续赶路,不久到达海拔3525米的一处开阔的草甸,四周是茂密的丛林,右侧山上高悬着一条瀑布,旁边有牛棚、栅栏,远远可以望见一个废弃的寺院残墙,再往前不远就是一个巨长的陡坡,山谷中是涓涓流下的冰川融水,象一条白色的带子,远处隐隐约约可以望见雪宝顶下的雪坡,雪宝顶被云雾笼罩着。顺着陡坡上去温度越来越低,这里海拔已经比较高了,剧烈的上升使大家体力普遍消耗较大,一个个喘着粗气,行进速度也慢多了。看看周围只剩下我和登协的西瓜、发财、老任、威哥等5个人,费了好大劲终于登上了面前的这坐大山梁,海拔达到4000米,眼前是一个平缓开阔的草甸,零零散散有一些玛尼堆,按时间和高度推算,这里距BC应该已经不远了。回头望山下看看差点气炸肺,走在后面的几十号人全骑着马上来了,早知道换马骑也不叫我,白在陡坡耗了好多体力。

又翻过几个低矮的山坡,已经可以望见BC了,就位于冰川融水的冲积河谷的中央,地势平坦开阔,路面积雪越来越厚,往年这个时节BC是没雪的,看来昨晚一场大雨山上下了场大雪,把整个BC变成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川队人多很快搭起了七顶帐篷,我们不敢怠慢,抓紧时间搭好三顶帐篷,自己新买的高山帐簇立在众多帐蓬里格外显眼,引得各路人马纷纷参观,不由得意万分。

我化了雪掌勺做了一顿美味的晚餐——腊肉泡饭,还有水果当甜点,真是奢侈腐化之极,此时隐身人高山反应有点严重,头疼恶心无力还伴有低烧,情况看来不太妙,伟哥和萤姐也脸如蜡色,症状轻微些,也许能很快恢复,我让他们喝点姜汤吃了点饭早早卧床休息,没准过明天会适应的。

饭后川领队李发财找我讯问登山计划,得知我们准备不做适应性上升C1再撤回来后,他们晚上开会改变主意,也准备上C1后不撤,次日直接冲顶。这样做有利有弊,好在不必消耗双倍的体力,糟在不做适应性上升下撤,可能很多队员反应严重登顶失败。因我只有10天假,7号晚返温机票都买好了,所以登山计划不能延长,我们开了碰头会后决定,明天我,寒萧和伟哥上C1,隐身人留下照顾二个MM……

为明天保持好状态,BC营地所有人9点多都休息了……

凌晨4点多BC营地起风了,越刮越利害,狂风大作卷起积雪,劈头盖脸的袭击着我的高山帐,感觉帐篷随时要被扯起来一样,幸亏昨天没偷懒,把10枚特制塑料钉全打结实了,任它暴风雪再嚣张也奈何不了我们,倒是其他营的山友们吓醒了,进进出出忙着固定帐篷。风一直吹毫无停息的感觉,直到清晨6点我不得不起床,要化雪做饭准备行装出征C1。

拉开帐篷的门,心头不禁为之一振,真是个好大的风,雪白巍峨的雪宝鼎传统雪坡上扬起了旗云,在晨光中显得那么的圣洁、美丽、耀眼和威严,可登山的人都知道旗云意味着什么,它是雪坡上积雪被狂风刮起形成的,假如积雪刮净就会露出亮冰,登顶就十分的危险。今天山上C1还有山野版主vega三人登山小组在(早几天进山的),不由替山友们的安危担心起来,心里不停的念六字真言,保佑风暴尽快停止。

不知是否心诚感天,大风在9点开始转弱,川队大批人马整装出发了,他们今天有很多队员状态不好留守大本营,决定上C1的只剩9个人,外加二个藏族高山协作人员,重的物资理所当然是高山协作背咯,真让人羡慕。

10点多我们匆匆吃完饭,马上和伟哥、寒萧平分整理好装备,出发追赶川队,我们每人负重都在20几公斤左右,在平原这根本不算什么,可这里是四千多的海拔呀,伟哥走了半个小时后体力渐渐不支,越走越慢掉队了,我返回找到他时,看他脸色很不好劝他撤回BC,伟哥是个明白人也同意我的建议,把帐篷等装备交给我后和我们挥手告别。

寒萧看我的包里东西太重太多,拉高都放不下了,二话不说帮我拿走一副很沉的冰爪,真是好哥们,要知道上山路还很长,多一份重量就少一成胜率。

不久进入一条狭窄的通道,左侧是巨高的碎石雪坡,右侧是前天见到的乱石堆,海拔大约4180米,温度10度。通道以上是一片平缓开阔的的碎石坡,已经可以望见不远处的碎石陡坡,和亮闪闪的乌龟背,雪宝顶也是清晰可见。我们感觉很好没有过多的休息,很快追上早出发一小时的川队,还知道广州香港联合队也在前面,再往上才是真正的考验,坡度明显增加大约有40度,今年坡上还积了厚雪特别累人。

上到乌龟背才发现溪流冻住了,难怪在山下看,这里是亮闪闪的一片,原来是冰的反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这里并不象在山下看起来那么陡,并不难上,以现在的体力上乌龟背,应该说问题不大,这时对"车到山前必有路颇"又有些体会。以前来登的队都要带几百米的绳来修BC到C1的路确保安全,但我看来一把冰镐就足够了,没发落脚的就用冰镐砍出台阶来,前面的路有很多台阶就是川队的二个先锋背夫砍挖出来的,省了我们不少事,真是跟跟不用动脑筋!

乌龟背的顶端4465米,风慢慢大起来,坐在那里一会儿就觉得发冷。我突然感觉好想睡觉,上眼皮直打下眼皮,速度明显慢下来,后面的队员一个个超我而去,无奈的挣扎着又上了一百多米海拔,终于发现陡坡有处半个平方的平地,一屁股坐下用冰镐插入雪中,头靠着手就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了约20分钟,我的头猛一栽差点扑滚下陡坡,人一激灵也清醒了,竟发现此时神清气爽,四肢百骸血气通畅无比,仿佛脱胎换骨一样感觉。不过所有人都走的看不见了,但我自感精神倍增,加快步伐追赶,不出一小时,赶上寒萧和老朱(川队的),不久又赶上广州队的谢钢等,谢钢没走右侧的传统缓坡线路(也有40度),而在左侧60度陡的岩石碎坡上抄近路上去了,我也学他选择左路,却见谢刚在顶端不停的挥手,大喊大叫示意退回右路去不要冒险。我自负攀岩技术还凑合,打手势谢绝他的好意,为不来回折腾浪费体力坚持爬上左路,岩雪混合坡虽然较难但手脚并用还能省力不少。

前进的途中三次看到川队有人体力不支单独下撤,我真不明白川队领队怎么指挥的,自己跑到队前头,队员下撤竟没人照顾,这情况是最容易出事的。果然有一队员下到乌龟背时不知什么原因下不去了,估计是冰镐掉了不敢冒险下撤。隐隐约约听他在呼喊帮助,我此时离他有二个小时的上坡路,体力消耗也很大不可能下去帮他,反正他暂无危险,我决定赶快上去通知川队高山协作。

不久我也上了陡坡顶端,离C1很近了。这时看到有三个人下撤,原来是vega他们成功登顶后回撤BC,他们和每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今年国庆是第一批登顶的,怎不兴奋。一会又有二个人影飞速下撤,一看穿着破棉袄就知到是川队的高山协作,立即把下面有人需要帮助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只见他们像藏羚羊一样三窜二窜就不见了,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高山适应能力。

七点终于到达5000米的C1营地,却见C1只是个建在刀刃一样山脊上,豆腐干大的小营地,川队占了二顶帐篷位,广州队住进vega留下的一顶帐篷,再也搭不下半顶帐篷了,川队领队李发财告诉我再往山脊上走走,听说还有个小营地。因帐篷的铝合金杆在队友寒萧的包里,我不得不蹲在悬崖边(帐篷门口两边半尺就是万丈悬崖)等着,四十分钟后他也上来了,得知C1人满为患很无奈,二人只好又顺着山脊上去找"传说中"的另一个营地。

九点钟又累又饿又冷的我们仍找不到一小片平地,刀一山脊怎有半点容身之处?寒萧建议不找了回C1求援,不信他们见死不救。回到C1我马上敲川队的帐,李发财门也懒得打开(此时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就说:"实在是睡不下了,不信你进来看。"因营地小,帐篷本身没完全伸展搭开,里面的三人都睡成了S形,真的是太挤。我只好睡在帐篷内帐外面的雪地上,好歹有层外帐挡住点风,帐外一边堆满鞋子,一边是背包和装备,铺上防潮垫穿齐衣服盖上羽绒睡袋,因为太累也没力气把门口的东西整理整理了,躺在那成了V字形一动都不能动,脚又有点冻伤(登山鞋冻的铁硬防水但不透气了),就这样对付一夜吧,寒萧后来是硬挤进西瓜的帐篷内,几乎是叠罗汉似的睡,睡眠的质量很不好,西瓜第二天精神不佳没有登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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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篇》

国庆前夕单位突然宣布放假(往年每个节日都要加班),骨子里立即涌起一股对雪山的冲动,那是很难用言语来表达的,向往那雪山的纯净,还有那充满迷人传说的神奇的阿坝,终于令我下定决心,推掉登协国庆登金顶活动领队任务,背上了我的行囊去四川阿坝雪宝鼎。

雪宝鼎登山计划是去年就策划好的,有关资料早研究透了,只是一直没时间去实施而已,现在只需解决交通问题,我一个电话成都的顶点的山友幽魂亮爷就帮助解决了,这哥们没说的。本以为这次会独行,想不到好友隐身人为了鼓励我,也放弃原来的计划跟我同去,后来广州山友又推荐伟哥和莹姐加入我们,伟哥曾三登玉珠峰,有着丰富的技术和经验,他加入使我们这支杂牌登山队登顶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行前并没有太张扬,可依然有不少朋友发短消息祝福,让人倍感温暖。列车就这样开出了站台,载着我们对雪山的憧憬,尽管前途未知而凶险,可我们依然是义无返顾踏上征程。 尽管行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已经够细致了,可毕竟此行基本得靠自己,不可抗拒的危险性又大,心里面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沉重,隐身人是第一次登雪山,在火车上我主要跟隐身人讨论滑坠制动的动作要领。临出发前得知一好消息,幽魂亮爷已跟四川登协联系好,我们可以搭他们的车去上钠米,车费分摊一点,每人只需百多块,比自己包车可省多了,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了。

在武汉换了次列车,竟然买不到卧铺,沿途拔涉千里只能坐着打个盹,我为了装备不失窃,跟隐身人约好轮流休息,经过一昼夜的急行,火车于10月30日12点抵达成都北,成都的幽魂亮爷、浙江电视台信天游的编导洋鸡蛋等早早驾车在车站门口迎接我们,广州伟哥也恭侯已久了,山友们的热情令人感动不已!

我们先到顶点登山基地住下,晚12点亮又接到顺德的一批山友,但这时我们早睡下了,他也挑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和伟哥等从温暖的被窝中拉起,嚷着要给大家接风洗尘,这就是亮在新疆长大豪爽的性情。好在亮知道明天一早我们要上高原,也不怎劝酒大开绿灯允许大家以水代酒,俗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此刻我对这句话深有体会。席间他把贵州地平线寒萧和李灵介绍给我,说他们本来要去登四姑娘大峰,经不住雪宝鼎的诱惑(是亮在喧嚷雪宝鼎的神奇),临时改变主意去登雪宝鼎,嘱托要我照顾好他们。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岂能不同意之理,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三省联合登山队。

10月1日9点左右川登协车队来接我们出发,他们人强马壮装备精良,一行近三十人,一辆货车运物资,一辆大巴坐20人,另一辆小面也坐满了人,人人全副武装,看阵式好像要出征打仗一样。

车很快驶出成都市区,驶上通往都江堰的高速,路面宽阔车很少,一路飞奔,大约10点左右抵达都江堰市。穿过繁华的闹市区不久开始进山,周围是一片翠绿色,附近是闻名天下的道家胜地青城山,自古有青城天下幽的美称,青城山风光秀丽,环境幽雅,林木茂盛,实在是个好去处。

成都的海拔大约600多米,天气晴好,我们的车一路慢慢地爬升,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与浙江附近的山大不一样,山体高大,植被茂密,满目的绿色,空气非常清新,山谷中是滔滔奔腾的岷江水,景色真是无限壮观。

很快我们的车驶进了阿坝自治州的地界,路边赫然一块大牌子“欢迎你来阿坝!”。可就因为修路开始堵车,我们的车走走停停行进缓慢,12点多经过映秀,海拔870米左右,这里建了一座大水电站,岷江沿线有许多这样的水利工程,有的还正在建设,此外还有许多巨大的铁索桥,这也算是岷江上的一景吧,映秀处于去松潘(雪宝顶)和日隆(四姑娘)的分岔口上,一直往北就是我们此行的中转地岷江乡;往左拐是前往卧龙、四姑娘,那是我去年去的地方。1点34分我们到达坐落在岷江边的山城汶川县,海拔1305米,我们的车就停在一家餐馆大院内,因提前打过招呼老板早准备好了午饭,我们吃到进山前最后一顿美餐(进山后高原反应等原因很少吃东西)。

酒足饭饱,继续赶路,大约13点39分驶入茂县的路段,海拔约1400米,山上已经光秃秃的了,植被大不如前,这里曾经大规模砍伐过,直到97年才明令禁止砍伐,但已经太迟了,实在是令人痛惜。15点11分抵达茂县县城,海拔大约1535米。穿了过茂县县城不久,开始沿岷江边的盘山公路爬升,山路非常陡峭,几个转弯上去,很快就爬到1900米的高度,下面的大峡谷尽收眼底,非常的壮观,也非常惊险,远处是蓝天白云,景致很美。15点05分左右终于爬到了峡谷的顶端,海拔约2180米,视野很开阔,可以望见上游的一个大水库,原来这里建了一个大水坝。随后车便缓缓地下坡,周围的植被再次茂密起来,漫山遍野的松树、冷杉。路边不时出现一排排藏式的木制建筑,几乎每家屋顶都摆着一个"大锅"。下午五点多驶入了松潘的地界,入口海拔大约2280米,不久停下来问路,离松潘县大约只有半小时的路程了。16点27分经过一岔路口,海拔大约2435米,左首是去诺尔盖、腊子山,直行便是松潘。17点39分驶入一个小镇,终于望见了岷江乡的牌子。

这里就是岷江乡了。公路就从镇子的中央穿过,一条湍急的小河从镇子东面的山谷中奔腾而下,河水清澈透明,想必就是岷江支流了,她的源头就是此行的终点雪宝顶。河的旁边有一条土路,是通往上纳米村,沿着那条土路前进,开始了一段苦难的历程,土路不时有大石头挡道,大巴好几次很小心才能擦边而过,终于有一块几吨重的大石头不知好歹的坐在路中间,愤怒的一车壮士掳起袖子包围了它,三两下扔进溪里。

由于前段时间下雨路况很遭糕,饱尝心肝肺外加屁股被颠得几近散架换位的感觉,这时有乐观人士不时说些或荤或素的段子保持大家的情绪,可更糟的事发生了,我们的大巴陷进淤泥出不来了,天又下起大雨,好在每个人都是穿着冲锋衣裤,不管雨多大还真奈何不得我们半点,不过推车时车轮抛撒出大量泥浆把每个勇士塑成了泥浆兵马俑,其中一哥们中特奖,全身上下都被泥浆覆盖,我们给他个好建议,等泥浆干透后把壳剥出来,当出土文物卖给老外算了,说不定还能找到条新的致富之路呢!

20点40分我们被一座木桥拦住去路,这里海拔3170米,登协领队说快要到上纳米村了,全体下车步行前进。很快我们进入一户藏民的大宅子,各自找空位安顿下来后,藏族大嫂也煮好面条,大家真地很饿,抄起大碗就抢,谁知这面味道太难吃,而且还没煮熟,如同嚼蜡,不得不偷偷倒掉,看看周围哥们也是一脸难以下咽的表情,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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