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1990

…………。

回忆1990

夜猫子了，都后半夜了……
    90你不困么

    这回轮到我看着你们来来走走，眼睛直冒绿 ...
信用卡 发表于 2013-8-25 08:41

    现在觉得困了，因为今天是大海初中报到的日子，昨晚觉得心情激荡，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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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话这样说吗，三十年河东狮吼，三十年河西猫哭老鼠。十月份以后，我应该会慢慢的回归按部就班的生活，然后偶尔抬头看看天儿，想着我也曾经去远处晃荡过。

回忆1990

永远看不够90的游记，那里的花真多
郐胖 发表于 2013-8-24 07:19

    我希望我永远有游记可写。原来的心愿是大五看山，小五看花。结果大五上面，也有很多的花，正是锦上添花的新解。

回忆1990

下车的时候，9块钱的车费，不知道为什么司机没有找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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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讲 ...
乐陶陶 发表于 2013-8-23 19:54

    76同学给出的建议是带所有面值的钞票，结帐时给他们正好的车费。我倒是觉得对这种坏蛋应该花点假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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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用心的、好看的游记！
独享 发表于 2013-8-23 23:04

    既如此，也请你看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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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8月19日  第三天  晴空  

金灯寺——南台——古南台——气象站——金阁寺——狮子窝——吉祥寺——西台

女居士做饭很好吃。早餐有粥，很稠的、加了花生、绿豆、红枣、桂圆的粥，有新烙的油饼。我进屋子的时候，两张桌子的其中一张，已经摆着各种食物，长条凳子上坐着灰衣僧人、姐夫还有风范，我轻声的跟灰衣僧人问询，我能坐这儿吗？他抬头说，你坐那张桌子。我抚着胸口走到另一张空桌子边坐好，幸好没有冒失的直接坐下，不然还得狼狈的起身换座位。我自己去盛了粥，另拿一只空碗，请风范帮我夹切成三角形的油饼，风范一筷子给我夹过来一叠。灰衣僧人说，锅里还有油条。我听不出来他只是单纯提醒我有油条，还是他自己喜欢吃饼，劝我去吃油条。坐下来的时候，我又觉得自己果然小心眼，师傅将心向明月，我却明月照沟渠。后来风范说，盘子里的饼剩的不多，他想再吃，发现那位灰衣僧人很喜欢吃饼，就没有动筷子。果然最后剩下的饼都被僧人吃了。

以前觉得寺院里的伙食要么是清汤寡水的，要么是用豆制品做出来的人间百味，而今慢慢吃来，发现不是这样的。 既不寡淡，也不热烈，女居士曾经给我罗列寺院里不能吃的食物，万千种食物，僧人不食的，没有想象的那样多。

饭后，稍做盘桓，大概在7点10分，与众位师傅、女居士、她的小女孩儿以及另外一个晃荡在寺里的大男孩儿告别。南台前的大坡果然如传说中那样漫长，只是休整一夜，今天再走并不会觉得十分辛苦。长坡途中，有一棵比较高的松树，树周围扯着彩色的风马旗，人站在树下，清凉的风吹过去，带走了身上的汗水。一只野兔在草丛中跳跃奔走，消失在远处，遇到小花鼠的概率更大，它们比野兔更灵巧，同样的它们也会怕人。不象长白山的小花鼠，会大大方方的来到你的脚下讨食物。

南台在望，仍然有大型的机械在轰鸣，铲车把一翻斗的石头倾倒在路边，有水盆那样大的石头，一个巧劲儿，变成风火轮，呼啸着滚出几十米远的山坡下。南台寺院里的建筑还是完整的，后来在古南台，听那里的老和尚说，南台是他从1985到2000年期间主持修建完毕的。寺院外，有卖山野货的农妇兜售蘑菇之类的东西，我们进入寺院。有许多藏胞来此朝拜，他们往往以家庭为单位，齐齐坐在佛殿中，念诵经文。有一位胖僧人坐在殿前的石阶上雕刻一块圆圆的石头，他雕的是一个佛字。有游人见了，跟他讨，他不给。游人说师傅随缘嘛，他说不随缘。游人说给您供养，他说不供养。游人说请，他说不请。姐夫见了，也看中了僧人手里正在雕刻的那块比鹅蛋大些的石头。殿前挂着大钟，上面用汉字写着不允许随意敲钟。有鲁莽的藏胞也许不识汉字，随手拿起钟锤，当当的敲起来。往往没到尽兴，就被喝止了。

两个藏胞跪在殿前叩头，颇虔诚。后来风范说，他们是因为乱敲钟，走到门口被抓回来叩头的。从今天起，我一般不再进入佛殿，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儿，我喜欢院子后面的一个灰塔，就是藏式白塔形状的塔，塔的四周系满了风马旗，风吹旗动。藏胞们把一块钱投到功德箱里。我因为喜欢那塔，也翻出一块钱投进去，然后站在塔后看远处的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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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南台前的长坡上遇到蓝色翠雀花，又是一个早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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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台寺院里，石碑前的一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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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塔附近，远眺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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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南台，去访古南台，回首看来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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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古南台之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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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古南台的路上，一头小牛安静的卧在一丛蓟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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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小牛，小牛的背后是一长溜的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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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台的院落，这里比较凌乱，但让我想到世外这样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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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蓟花开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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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我也喜欢 此时高天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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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南台不象是其他五台那样，可以途经，它需要特意走过去，然后再原路返回。也因此它在我心里有着不一样的感觉。这里的时光似乎更慢更悠闲，进入院落，狗的叫声引出来一位戴着眼镜的僧人。隐约记得虚空名说过，这里有一位他佩服的师傅，我以为就是眼前这位僧人。结果僧人说另有其人，师傅此时在诵经。他带我们来到佛殿，那里有工人正在做粉刷工作，一位老年僧人坐于榻上，两手各拿一只法器，偶尔轻轻敲打，姐夫跟他问好，老僧人并不停顿。我们站在一边等候，刚开始引我们过来的那位僧人说，师傅就快结束诵经了。他示意我们在佛前跪拜，风范往功德箱里投了钱，我亦投了一张十元钱，不为别的，只为感谢真无名一行人深夜来此投宿时，师傅们能起身为他们做餐饭。

不久，老僧人停止诵经，与我们交谈起来，他是一个……我觉得是一个快乐的老人，他脸上的气色很好，穿棉的僧袍，清瘦，饱经世事但不会跟你吊书袋。让我更喜欢的是，他是黑山县人，与我母亲同乡。他给我们吃酸奶、西瓜还有香瓜，他快活的说西瓜很甜的，是他亲自去挑的。其实西瓜不太甜，但有很多的汁水，我吃了他给的东西，一直走到金阁寺，都没有喝过水。老僧人1962年出家，我问他那文革时有没有人逼您还俗？他说那会儿，我自动回家照顾我妈去了，等到恢复政策后我又回来了。据说南台上面的寺庙便是他主持修建的，然后他离开南台来到古南台，他说：捡了一条命，我没有吃亏。说的那么自然，那么欢喜而没有怨恨，他说我们夏天吃雨水，冬天吃雪水。我们不需要其他的水。他领我们去看蓄水的池子，说山上的牛不愿意去喝池子里的水，偏偏要进到院子里喝水。我很想跟他一起照一张相片，因为难得的遇到我妈妈的同乡，最后，我选择放弃了。缘份去来，好比云卷云舒，倒也不必刻意去求。

临别，戴眼镜的僧人给了风范一撂子书，据说是送给我们的。风范一直背着那些书，后来他把我的那份给姐夫转交我，我没有接受。我不是很想读那些书，也不想带回家里再扔掉。古南台之行，让我遇到了一个我到现在为止我最喜欢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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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寺院里都会养狗，古南台也是。我们在院子跟大殿来去的时候，一直有一只狗跟着我们，我用手去摩挲它的项背，它很受用的样子，我请它吃萨其玛，它敬谢不敏。我只好讪讪的自己吃掉了一包为它打开的萨其玛。

离开古南台走到气象站附近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溜达打来的。他说他在车上的时候，看到我们了。让我告诉风范打开对讲，可惜对讲打开，因为信号不畅，无法真正的对话。我放下电话，姐夫跟风范都问我，从溜达的语气里感觉他的状态怎么样？我说情绪很好。后来在台怀镇重聚，溜达说当时他在车上跟大家说，他有三个很厉害的同伴是用走的来朝台的，说着说着就看到我们了。如果早知道，我一定走出很漂亮的步子，让溜达骄傲一下。

现在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走在土路上，一路上都在吃土。自从接到溜达的电话以后，每次吃土，姐夫就说你看都是溜达惹的祸，非得坐车朝台。而我则变得神经兮兮，每次有车经过，就会怀疑溜达坐在那辆车里。姐夫说我有轻微的焦虑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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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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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会有这样幸福的时光，走在草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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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有这样的幸福时光，走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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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然有花可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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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座寺院，我都能找到一处自己喜欢的地方，金阁寺的大殿很漂亮，我特别喜欢殿前的几坛波斯菊，坐在石阶上，哪里我都不再去。只看着那些花，风来的时候，大殿屋檐下的铃铛就会轻轻的摇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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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传来铃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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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五请你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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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一口土 看一眼远山与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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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房子位于金阁寺不远处，房子全封闭，里面往外流淌清澈冰凉的水，无止无休。我们在这里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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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电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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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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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窝工地，这里我喜欢这座琉璃塔，故态复萌。围着塔转了圈儿。然后一屁股坐在塔前的汉白玉石阶上。午后三、四点钟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大殿的方向传来做法事的诵经声，细细去听，只听出模糊的一句：天龙八部。眯着眼睛，听，小睡。最美好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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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塔檐上的风铃静静的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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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是很累，只是右脚的鞋带子系得太紧，我正在松鞋带的时候，一个胖，我要叫他胖和尚，过来了。他见了，说，你这是走累了？我点头，问他那里能进去吗？我问的是塔里，因为他去拨弄挂在塔门上的锁，他说不能，我是来看锁没锁上的。他又说，你在家里多好，干嘛跑这儿来——然后头也没回走了。我没有机会说别的话。

这里正在给一座大殿画花纹、涂金粉，姐夫得来的消息，寺里请来的是藏人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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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塔座基上长出来的花，它就是这样吊着生长的。又顽皮又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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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吉祥寺，我们今天计划挂单的地方。今天一直没完没了的吃土，每当车子过来时，我们需要背过身去缓很久才行，我戴了一条四角方巾，可以遮挡住面部，姐夫跟风范完全没有什么防护。这段路都是平路，三个人时常并行，聊一些户外的话题，跟溜达一样，风范也是故地重游，路上他给我们讲前次来的种种趣事。

走在路上时，可以看见西台，在缥缈的远处的西台。工地吉祥寺前，有流淌的河水，有一座桥谓清凉桥。山上有玛尼堆扯着风马旗，我在心里暗道，等到安顿好了，我要爬到山上去看玛尼堆。与此同时，心底亦有一声叹息：噢，没办法看西台日落了。我们辗转找到寺里的师傅，被告知不能挂单，他建议我们马上出发往西台去，并预测以我们的体力大概1个多小时可以抵达。我看到在寺院的一根柱子上贴着一张纸写着：止单。如果我不来，你俩可以去工地混一宿了，我一边对他们两个人说，一边想象我可不可以假装昏倒，求师傅垂怜。或者我可以到厨房蹲一宿。转念想，倒也不必这样悲惨，去西台好了。

想到去西台还有看到日落的可能，我忽然高兴起来。因为抵达既定目的地，而在心里坍塌的意志力重新被焕醒，热切的渴望很快的转化成力量，目的地——西台。这时候大概是5点钟左右，又到了最适合走路的时候了，山中有一种清幽之气在弥漫，有一种放轻松的感觉，慵懒的在身体里弥漫。

这一段路走起来特别的有成就感，视野好，当你回头时，你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来处，你会在心底叹息，噢，走这么远啦？太阳不再炙热，西方的天空渐渐有了更多的云彩，我大声说，我想去看日落。风范跟姐夫都说，时间来得及。但是看着时时隐在云层里的白日，我还是抢到了风范的前面，我开始奔走。他们俩人没有阻止我，任凭我以我能走出来的速度走在前面，都是一些向上的山路缓坡，我听见自己的心跳，每一声都在叫着：等我，等我，等我。转了一个大弯，突然看到太阳仍然挂在天空上，我高兴的叫着，啊，太阳——。

然而，剩下最后一个长坡的时候，我不再有很多的力气了，主要是云雾越来越多，击碎了我的信念，我觉得就算我爬到西台，也不会有日落可以看了。于是我把第一的位置还给风范，回到原来的中间位置，现在我们走的山路上都种着莲花柱，只要沿着这些刻着箴言的柱子走，保你不会迷路。姐夫被我拖得有点疲惫，不再象此前那样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了，风范离我越来越远，姐夫说告诉风范先去挂单吧。我告诉风范了，他说不着急。

现在只消爬上这个坡，便是西台了。我远远的看见风范爬到坡顶，一只象是小狗的动物叫着冲到他身边，风范回头告诉我，是狐狸。啊，狐狸。我加快脚步，果然是他们照片中出现的那种灰黑色的狐狸，只有一只。有一个男人蹲在地上，我喘着粗气放下包，自言自语的说，我给你吃什么好呢？风范说，你给它萨其玛就行。于是我请狐狸先生吃萨其玛，它真的愿意吃，那个蹲在地上的男人，告诉我们快点去吃斋饭吧。于是， 我把整块的萨其玛放在地上，告诉狐狸麻烦你自己慢慢吃吧。

我们赶到饭堂的时候，饭堂里有很多人在吃饭。这个饭堂更大些，同时可容纳几十人用餐，布局有点象阶梯教室，长条桌子长条椅子，也是分两块用餐区，一面坐的全是僧人，一面第一排坐僧人，后面全是俗众，这里不再以性别分桌。有两三个人负责分发食物，饭钵跟筷子放在桌子上，我们3人分食了盆里最后一点面条汤，最后一点炒饭还有菜。据说后来再来人，寺里又重做了一些面条。饭后，自己洗碗，这里用水颇为紧张，洗碗都无法尽情，水流细得好象一条毛线。

洗完碗，有个女孩子一直站在我身边我跟我聊天，我刚说了两句，姐夫过来了，我忽然记起，日落。于是跟姐夫说，我还得继续去找找日落，你帮我拿着包好不好。姐夫一句话：没问题，我转身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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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些抵达吉祥寺前看到的牛为参照物，可以感觉自己走了多么远的路，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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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吉祥寺往西台的路上，清幽的林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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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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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越来越厚，终于击碎了我追日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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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如此的幸运，饱餐一顿，忽然想起日落这回事，独自跑出来，正好遇到那个跟狐狸在一起的男人，我问他怎么样去看日落，他正在跟一个僧人说话，那位僧人和男人一起告诉我爬到对面的小山上去就可以，于是……。我一个人站在山坡上，那一天的西台日落，只为我一个人。我拿出手机想给风范打电话，结果发现没有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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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真大，世界那么空旷，那一刻我没有办法跟任何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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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结束，晚霞映红了天边，工地西台上的建筑

回忆1990

在我生命中的这一天，壮怀逸兴

回忆1990

在我生命中的这一天，充满了感动。与日落同时来的，还有淡淡的云海月。我在大风时常吹过的那一片荒原上，一会儿向这边跑，一会儿向那边跑，不知道怎么样可以把这两种风景揽在我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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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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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的，梦幻的，黄昏的，神赐的   时光

回忆1990

明日长风将掠过这片荒原，吹动风马旗如鼓起的风帆，那是另外一天的故事啦，只是，今天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回忆1990

看90的帖子是i一种享受，谢谢
老铭哥 发表于 2013-8-25 16:04

    我觉得最会享受的是古南台的牛们，你看他们毛色光亮，慵懒的做着日光浴……。

回忆1990

西台的大松树呢
信用证 发表于 2013-8-25 19:48

    还在呢，但是不知道在哪。我们在远处时可以远远的看到，等到了西台，我就没注意它到底在哪里啦。

回忆1990

我在暮色完全降临前沿着石板路往山坡下走去，还没有下到坡底的时候，就看见姐夫站在院子里喊我：90，我们在这儿。走到姐夫他们的房间外，碰见几个僧人匆匆而过，一个年轻的女尼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一个年轻的僧人说，你也得去。他们今晚要考试功课。女尼说她感冒了。西台这里既可以看见和尚，也可以看见尼姑，我贫乏的认知是尼姑住在庵里，和尚住在寺里，分不清为什么他们会生活在一起。大家用同一个饭堂，同时去考试功课。但我从吃饭这一个细节上感觉到西台的管理很规范，而且在用餐的时候，我总会有一种这里有高人的感觉，有一种这里有真的僧人的感觉。

姐夫让我到他们挂单的房间先歇一会儿，因为女客的房间还没有确认。我小心的问，可以进去吗？这两天吃斋饭的训练，已经让我感觉到清规戒律的存在。他们的房间至少可以住二三十人，当时房间只有五六个人，我告诉风范我看到日落了，并且愉快的给他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刚一坐下，我就闻到了自己身上因为汗水而散发出的酸溲味道。于是，我把相机交给风范自己看，自己躲到墙边的暗影里去坐着。

过了一会儿，风范办好了挂单手续，我可以去女客的房间啦。姐夫让风范把我送到住处，风范拿起我的背包，叫了一声，包真轻。我看日落的时候，姐夫已经比较过每个人包的轻重了。这次我背的是信用证送我的小鹰38升，没有带冲锋裤跟羽绒服，因为出发那天下雨而带出来的伞，一直由姐夫帮我背着的，现在包里还剩下大概1升的水。风范说我住的地方叫黑屋子，本来天就黑了，而且浓雾起，山间的有一种沁人的凉意，再加上这个名字，我真是有一种……。有一种茫然无所依的感觉。幸好风范来送我。

我们兜兜转转，小费周折的找到了黑屋子，黑屋子有长长的走廊，有不明亮的灯光，风范站在走廊的门口等着，我鼓起勇气，去拉每一扇门，终于找到一个房间，我对着屋子里的人问，我可以住在这里吗？屋子里有人说，随便住。进了房间，房间的灯光有些昏暗，大概有六七个人的样子，有人在聊天。今晚没有水，无法洗漱。我默默的拿出装在包里的一包湿巾，有些东西，我一直不喜欢它们，比如士力架，比如湿巾。但这次，这包湿巾有大用处啦，我用湿巾擦拭脸、脖子、胸口、手臂、脚。一个人一面沉默而有序的忙碌着，一面想着信用证说的大家睡大通铺的话，果然今晚得跟很多人睡大通铺啦。想想昨天金灯寺把自来水接到房间，一个人在一室白月光里滚来滚去的快活，今天住在这个房间里真是觉得有些憋屈。

过了一会儿，大家开始对我感兴趣了，一个胖胖的大姐来自芜湖，她觉得我用湿巾擦脸什么的挺有意思，另外有人对我从哪儿来感兴趣，我便跟大家说了这两天我是如何在五台山渡过的，由于她们刚走过东台、北台到西台，所以对南台的花很感兴趣，问我南台是否真的有花？我一个一个的回答她们的问题，并且拿出我的手描地图来讲解，在饭堂遇到的那个女孩儿拿出来一份豪华地图，另一边一个女居士扔过来一块绘着地图的手绢给我们看。我提醒她们，明天你们会一路吃着土走到南台。屋子里的光线很暗，我把手绢叠好，还给女居士，她说那是送给我的。也是寺里的师傅给她的，她用不上。我高兴的收了这份小礼物。

饭堂女孩儿是独自来大五台的，我对她的勇气很是佩服，因为铺面足够大，大家不必挨挨挤挤，而是可以很宽松的睡着。晚上我们俩选择靠在一起，除了各自盖一床被子之外，又把另一床被子共同的盖在我们身上。不过，很快我就把那床被子掀下去了，没有想象的冷。但是感觉房间有些潮。

临睡前，我决定去一次洗手间，悄声跟饭堂女孩儿问明了路线，我独自出去。此时屋外的雾气更重了，湿且冷。去洗手间得绕一个大圈儿。我回房间的时候，那位芜湖胖姐姐的惊讶问我，你一个人出去不害怕吗？我，不怕啊。我说。其实稍微有点怕啦，但我不想告诉她。她说，你应该喊一声，那样我们俩可以一起去。现在她要去洗手间啦，手绢居士要陪着她去。我说，那我陪你去吧，她们说不用。芜湖胖姐姐告诉我她在五台山已经停留了半个月了，过完盂兰盆节，她就回家啦。这位有点象《修女也疯狂》里那位有点神经质的红头发修女，她穿棉的衣裤，似乎是腿脚不太好。后来我告诉她南台老和尚给我吃西瓜的事，她认为我除了往功德箱里投钱之外，应该另外给老和尚一点钱，最少要给10块钱，功德箱倒不必投太多，多少心意在就可以。因为那里面的钱是由全体僧人使用的，她说，年轻人要多种福田。

我们决定睡觉了。熄灯之后，对面铺位上有两位女士还在聊天，山上的夜晚是多么的静寂啊，此时如果有人说话，那声音似乎被放大很多倍，大到令人无法忍受。我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我说：姐姐们，咱们睡觉吧。于是……她们压低声音说话。这下子，我就濒临崩溃啦，心中暗叫，要不然你们就大声的说吧。因为压低声音说的话，会勾起人的好奇心，我竖着耳朵拼命想听清她们的谈话。虽然我知道她们说的仍然是刚刚那些话题。曾经有位老和尚给一位徒步者说了一句话：走路也是修行。我就当睡觉也是修行吧。我起身喝了几口水。手绢居士提醒我，喝多了晚上出去上厕所遭罪，因为冷。

等我入睡再醒来时，大家都在睡了。只是聊天的两位女士中，有一位还在说话，她一个人在说梦话。哪里有压抑，哪里就需要疏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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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8月20日  第四天  晴空  偶尔多云

西台——中台——澡浴池——北台——法云寺——鸿门岩——台怀镇

因为昨夜雾浓，我以为今天有可能下雨，结果早晨起床，除了感觉到风，没有别的。昨天曾经与风范憧憬过，最好今天下点小雨。当然，后来我还是有机会感受五台山上的烟雨，只是时间必须推迟到明天，这是后话。

且说早晨，我还在睡中，芜湖姐姐就叫了一声，都起床吧，快到吃斋饭时间啦。我睁开眼睛，问她，睡得好吗？她也来问我，我说挺好。对面两个女孩儿张罗着洗漱，却发现水不允许滥用。比如只允许把水打到洗脸盆里，那刷牙怎么办呢？我起来，拿着自己从南台带来的饮用水，匀出两手心的水，一捧洗了脸，一捧刷了牙。如此就不必麻烦寺里了。正在忙着，手绢居士不高兴的回来啦，大声问谁拿了她的假欧莱雅面乳霜。大家都表示没有拿。她不高兴的说，寺里的东西是不能随便拿的，如果她是出家人，拿了她的东西就更麻烦啦。她的样子有点凶，也有点怒，一开始吓得我都没认出来她是送我手绢地图的人。她强调因为她还要在外面停留好几天，丢了面霜会十分的不方便。我想想我也是，不然我可以把我的送给她，虽然不是假的欧莱雅，但如果她愿意要，我也可以给她。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跟她说，用一个塑料袋子装着，分一些给她好不好？她说不用。这样的话，我真的没有办法啦，我但愿是我偷了她的东西，然后现在就可以还给她了，她也因此可以息怒。

这个插曲过去以后，我们去饭堂吃饭。早餐前有仪式，由僧人来做。今天有地瓜粥，馒头，咸菜，还有昨天一位师傅给大家的豆腐乳。当师傅拿着罐头瓶子到我面前时，我用筷子的另一头探进瓶子去拿了半小块，师傅见了，说不用。她的意思是不必用筷子的另一头去夹。

我一边吃饭，一边用眼睛搜寻姐夫跟风范，后来发现他们就坐在我身后。饭后，我背着包跟去了他们的房间，现在房间里大部分的人都离开了，有一个年轻的僧人，大概是云游而来，带着一块绿色的防潮垫，包里还装着一柄桃木剑。我当时见了，心道，桃木剑，不是道士的宝器吗？那位僧人先我们离开。

往功德箱里投了挂单的费用，这个费用西台是说由人自行决定，并没有明码标示。我们比照金灯寺每人50元来交纳的。出发后，先上到昨天我看日落的那个坡上，因为庙宇在那里，工地工程中。我们出来时，我正好看到那位桃木剑僧人的背影，风撩起了他灰色的僧衣，天空高远的长坡上，那个背影带着一点古意，在那一刹那，深深的打动了我。所谓云游的姿态便是这样吧。

后来我们在风马旗附近相遇，他单手托钵跟我化缘，说的是身体有病，要一点零钱。我认真的从口袋里翻出三块钱放在他的钵里，他转身离开。我们走的是同一条线路，往中台的方向，其间路上两次重遇。当我换了一件衣服时，他跟我说同样的话，风范问他，我看你身体很好，不象有病。他回答而风范转述的话我记不住了。但我想他真的不必强调有病什么的，单纯只是化缘不可以吗？他是第一个托钵向我化缘的人。给我增加了一个新的体验的人。他对着我们口诵佛经，我只听懂一句：真实不虚。我不喜欢掉书袋的人，喜欢南台老和尚那种把复杂的变简单的态度，当然现在对这个年轻人来说，可能是苛求，要走多少路，要经多少事，才能历练出那种从容淡定。后来我们再遇到，就谁也不理谁啦。

回忆1990

西台的风鼓动风马旗猎猎飞扬，就是在这里，遇到第一个向我托钵化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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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西台看到的日出，预示着今天亦是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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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起，挂长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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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换了一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回忆1990

早晨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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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我们时常会说一些跟佛教有关的话题，但只要是涉及到深入一点的问题，我们就会……卡壳了。因为大家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我们说到藏胞对信仰的虔诚，感觉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有信仰的环境里，所以做事就是自然而然的，看在外人眼里，便觉得是那样的虔诚啦。但若说起佛教知识，他们不一定比别人懂得更多，有些人是单纯的信，信而不疑。象我这种没有信的人，可能因为好奇，可能因为不信而想去了解更多，在心底不能言说的目的有可能是为了拆穿。不能深信，是所谓精明人的一种痛苦状态，惊弓之鸟、叶公好龙、杯弓蛇影、患得患失这些词都是给这种人准备的，他们脸上的笑容永远不会是纯真的、简单的。但我无意于批判这种人，傻子是聪明人的搭档，聪明人拍着手笑傻子太笨的时候，自己却不小心崴了脚，傻子见了笑得更开心了，也因此看起来更傻了。聪明人跳着脚骂：真他妈的缺心眼。坐在莲花宝座上的佛像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其实佛陀们早已经远走。

我总觉得如果能做庙宇里的一株花草是很幸福的事。若世间真有轮回，可不可以轮回成花草，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回忆1990

在西台，我的室友们认为她们从东台经北台来到西台的路上没有花，她们盼着在南台可以看到更多的花。当我沿着她们来路走的时候，曾经仔细的观察过路边，的确路上的花要少一些，但是不能说没有。

回忆1990

从西台往中台而至北台的路，都有斜斜的坡，都可以走山上的小路，与昨天的尘满面式行走，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今天山上风多，我穿了一件速干短袖外罩一件薄抓绒，不感觉冷，偶尔有点热时挽起袖子即可，走起路来真是好舒服。

在某个时间里，我的脚下躺着一块小石头，看起来很好看，我蹲下来拾起它，一直握在手里。后来遇到很大块的一个玛尼堆，风范说，这周围的石头都被捡光了，想摆一块都没有了。我当时摩挲着手里的石头，终究不舍得把它摆在玛尼堆上。再后来，从北台往鸿门岩的路上，因为总是走石板路，颇有些枯燥，我就扭头一边看花，一边看石头，又给我找到了一块青色的石头，我带着它们走到台怀镇里，晚上在宾馆给它们拍了一张照片。

回忆1990

丢了假欧莱雅的手绢居士送我的地图，后来我在佛母洞哭的时候，就用这条手绢擦眼泪了。

回忆1990

花嘛，只要你用心的低头找，总会找到的，哪怕只是很小的一朵，终究是花啊。

回忆1990

我们大概在9点多钟到了中台，中台工地。姐夫说：90，回去你就说我们是工地巡视。我担心如果这样说，会被善男信女揍一顿。然而，每一个寺庙，的确都在兴土木，用桃木剑小和尚的话来说就是真实不虚。在中台，当姐夫跟风范四处去看的时候，我让自己栖身在这座塔的附近，我隐约记得这塔的基座附近有字写着：永华燃身塔。姐夫请教在塔附近擦拭灯盏的义工，塔的来历，义工说这塔大概是1000年前修建的。

回家查了下网络资料，亦不知道准确与否，有段话是这样说的：五台山中台顶演教寺的舍利塔。《清凉山志》卷2说：“唐蓝谷法师从梵僧乞得舍利若干颗，造铁塔，盛于内，复建大塔藏之。万历庚辰，塔将倾，一夕怒雷大震，塔乃正焉。”大塔是一座十三级舍利塔，始建于唐。万历八年（1580）时，一声怒雷，倾而复正。到“文革”中，反而被红卫兵折毁。1985年，幸被圆照寺住持清海捐资，国家补助，修复该塔，但已失去原样，现成了一座覆钵式的砖塔。

反正好多拉枯摧朽的壮举都是由勇敢无畏的红卫兵们完成的，这些红卫兵如今已经渐渐走进人生的暮年了吧，不知道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有无在黄昏的夕阳下，为自己年少的轻狂而懊悔跟叹息。当时砸烂一切的快感跟豪情能想起来的，还有多少？

当我在塔下站立的时候，不时有车子开进院子里，车上下来一批一批的游客，他们从包里拿出香。敬天地、敬东西南北，然后跪拜叩头，我往往喜欢看这些事，与藏胞的动作相比，我觉得他们的动作不够到位，当然我不能质疑他们的诚心，更不应该评价人家的动作是否到位什么的，我这样做其实暴露了我的空虚跟无聊。

回忆1990

然而空虚总是难免的，在每个梦醒时分。如果知道自己是无知的，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会有一种时间来不及了，就要考试了的惶恐跟焦虑，所以还是不要承认自己无知吧。

回忆1990

从中台往北台的路上，都是这样的景色，我特别喜欢这种样子。如果是在草枯的时节，更有一种荒原气息，那是文明无法侵略的地界。地老天荒，寂寞无边。

回忆1990

我们走到了澡浴池，风范记起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这里有一个老和尚，后来又说，其实不够老。我看见院门外挂着一个告示：院里的一切不允许拍照，否则没收照相机。好暴力，没收、夺取这种字眼都带着一种惟我独尊的气势。这个地方倒是没有施工，院子里杂物堆积，有一种荒烟蔓草的感觉。院子里有狗，人生活的气息很淡，但是养着狗的地方，必然有人在。我们没有进去，绕着院墙转了半圈儿，大概是狗的叫声，终于把风范的老和尚给叫出来了，他们遥遥相对，风范跟他问候，他亦回答。彼时我正拿着相机拍墙边的一株花，见了老和尚，心虚的差点绊倒自己，其实我拍的是院外啊。我觉得自己有点冒傻气，就调侃风范，老和尚一定想，这人上次来时还那么小，这一晃儿就长这么大了。是谓，山上一年，人间数十寒暑啊。

回忆1990

有点废的气息吧……

回忆1990

墙外的花

回忆1990

一路都走在我身后的姐夫

回忆1990

这时候我们所能看到的景色。

回忆1990

细节。

回忆1990

对于石头来说，人过时间太忙叨了，就如同人看蚂蚁，觉得蚂蚁过时间太忙叨了一样。

回忆1990

在中台到北台之间，我们找到了手机信号，三个人停下来，各自与山下的繁华人间联络，同时也跟溜达联络上了。据云，此时溜达在佛母洞，风范与他约定，下午我们在台怀镇重聚。

从西台到北台，路上我们除了两次遇到过那位桃木剑小和尚之外，还曾经在荒野上遇到一位坐在石头上的女士，她问我们有无看到两个人，我们说没看到，她与同伴是走散了。当时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读一本书，应该是有关佛教的书吧，我想她总不会跑到这里读《简爱》就是了。离开她时，我曾为她担心，山上久做停留会冷，手机又没有信号，她如何是好呢。

后来，我们又遇到了这位女士，她跟一群僧人一起，原来她的同伴半路上坐了车，然后他们重聚，她亦是搭了车子，才走到了我们的前面。他们由一位大和尚带领，其他是尼姑，也有居士跟小孩子，远远的看着他们往山上走，颇有点浩浩荡荡的去朝圣的样子。因为我们的脚程快一些，慢慢的就追上了他们，大家还一起坐在石阶上聊天。有位居士跟一位尼姑说话，说他又闹脾气了，走到前面去了。那位尼姑说，看来他还是需要别人哄啊。他们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位大和尚就过来了，我一见，大感惊讶，原来这位大和尚还要闹脾气，还要让人家哄。真是好奇怪。过了一会儿，我才搞清，那两位说的是一个小男孩儿，那个小男孩儿不肯跟大家坐在一起，一个人爬到更高的地方坐着。正是闹脾气的典型模样，风范走过他身边时，还跟他说话。结果那孩子并不回答，小家伙手里好象还拿着一个望远镜，大概十多岁的样子。可怜的娃儿，跟这些人一起，是不是觉得无聊透了。

然而，后来我的无聊而8卦的猜测居然应验了，在鸿门岩的出口，我们真的看见那位大和尚发脾气了，他被设置路卡的管理员气坏了。因为他是坐车出来的，他担心后面的人走不动，就找了一辆不是旅游公司的车子，希望去接应一下落在后边的人。可是五台山上有规定，不允许别的车进到山路上。他气得大骂路卡太坏了，一个尼姑一个居士不停的劝说他不要生气，并且试图拉着他离路卡远一点，他没办法停止愤怒。当然见到我们，他抽空跟我们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又想起来刚才的事，就又生气了。真的得要人哄啦。我有时候见到有人见到出家人便称对方大师，觉得……。有点……。反正，我觉得当得起大师的人，真的少之又少，出家人只是表明他要去修行，修行成与否，那是另外一回事啦。只要穿了僧衣，便称之为大师，未免有点。好象现在见到女人，便称呼美女一样，实在是……让人情何以堪。让人有朝一日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啊。

自然，我不是说出家人不可以生气愤怒，认为出家人就是与事无争做老好人是不对的，就象不能一厢情愿的认为美女不会打嗝便秘说梦话一样天真。

回忆1990

回复114楼虚空名关于经幡与风马旗。 其实它们是一种东西啊，我以前叫经幡，后来觉得风马旗好听，为了卖弄就用这个词儿啦。经幡和风马旗是同义词，已合并。http://baike.baidu.com/link?url=-B2ZkZvOGk-PhCqED9Yrlw8859wts0gorX8C0vNEcSZuP-ul38trgotzSwTMEhrB

但也许它们实际上是有差别的？

回忆1990

往北台的路上，路遇大和尚带着僧俗一行朝台。他们平常说话时都很平和友好，与之交流十分的舒服。关于路卡一事，我认为没有谁对谁错，路卡员工只能听遵从管理者的规定，大和尚关心自己带来的人，亦是慈悲心，关心过盛而不成，则愤怒，就是普通人心态啦。也是没错的。若真的修行已成，只消略施法术，倒也不必生气了。说到底，大家都是走在路上的人……我喜欢看人的脸，认为人的脸上写着他的内心，若那是一张令人舒服的脸，我会觉得放下心来。

回忆1990

你若肯放慢脚步，俯下身去，就会发现，花儿正在开放；你若肯放弃空想，静下心来，就会发现，小小幸福一直在你身边……

回忆1990

我们与那一行僧俗聊天的时候，知道中午北台的斋饭时间是11点半，我又冒着傻气满怀憧憬的说，我还没有在中午的时候吃过斋饭。这两天中午，我们的午饭都是在路上吃的，每次我都会吃两块萨其玛。带来的多半包萨其玛，除了请金灯寺的狗、西台的狐狸各吃一块之外，我的包里现在大概还能剩下两三块。我还有半包香蕉片，两条巧克力，但是自从听说小北会背着食品朝台，然后回家给她的小孩子吃时，我就决定不吃那两条巧克力啦，我要学习小北把见过聪明菩萨的巧克力带回去给我家儿子吃。

到了北台，我忘了跟乐陶陶的一个约定，去一座白塔下起出埋在那里的两块巧克力，我还答应真无名跟凯龙在塔下埋钱呢。昨晚睡觉前我还记得这事儿，今天完全忘记了。原因嘛，一个是北台寺里说，中午不能给我们吃斋饭啦，另一个是当我坐在佛殿前的椅子上吃萨其玛的时候，一个开着车子带着朋友跟小女儿来朝台的大胡子帅男人跟我聊天，他说15年前，他曾经走路一半来这里，后来每次来，都没有机会走路上来。然后说着说着，时间就过去了，可见男色也误人。在这里我们还遇到了一个穿着很五彩缤纷的女驴友，如何缤纷呢？就是上衣粉色，裤子绿色，鞋子黄色的那种缤纷。后来在第二天的佛母洞，我们俩重遇，她跟我打听我从哪儿来，我先认出了她，她也想起了我，并且解释，她此前没有相认是因为觉得我那个时间不可能出现在那里，但是她记得我戴帽子的样子，那一天，我的衣服鞋子全都换了，除了帽子。因为第二天下雨了，她告诉我她们不得不改变行程，几个人包了一辆车从山上直接来了佛母洞。

在五台山上遇到熟人是比较平常的事，我遇到最多次是另外两个女孩儿，我们在西台是室友，然后互相祝福一路平安后分手。结果我们在第二天的佛母洞门口重逢，在黛螺顶的山下重逢，过了两个小时，我走回黛螺顶附近的小街时，我们又重逢了。弄得最后我都想如果我会隐身术就好了。

回忆1990

北台是海拔最高的一个台，这里被称为华北屋脊。寺院里吸引我的是四块小圃，小圃内不种花，自然生长着野草，用细铁丝拦住，风吹来时，野草轻轻摆动，带着十分的山野气息，这大概也跟这里的气温有关系吧，五台之中，这里应该是最冷的。因为每个台的看点北台之看点便是飞雪。我但愿不管寺院如何扩建，每一座寺院仍然能够保留着那些让我心动的地方。比如北台大大方方的两圃野草，与金阁寺的波斯菊、白云寺的大丽花、狮子窝的琉璃塔、黛螺顶的古松相比，一样的美好而让人心动。做人也是这样吧，但凡你有一项所长与坚持，都是有吸引力的，美好的。

回忆1990

北台寺院里草圃中偶尔能见一两丛素白的小花

回忆1990

更多的是这种草，与庄严的庙堂一起，让人觉得众生平等

回忆1990

离开北台，可惜我还巴巴的在出发前的地图上记下了秀姐姐关于藏巧克力位置的一段话：面向北，右手边一白塔，塔左下角，地下石缝里有一个塑料瓶子。哎，我的注意力天上地下的被分散，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两只鹰在辽阔的天空御风而飞翔，姐夫说那两只鹰总围着我转。在那样的地方，看着鹰飞，真是……。我想起出发前两天看到的一段话：有时我要长风万里，有时我要归于内心，有时我要抹去自己身上所有身份的痕迹，就渴望做一个透明的人。

回忆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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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顺时针大朝台之旅进入尾声，山上六个台，我们一一以脚步量着走过了。结果会在瞬间写好，过程是一步一步来的，我不追求不走寻常路这种信念，我只希望我能看到更多的风景；我不向自己证明，也不向别人证明。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山，“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

现在我们是走在往鸿门岩的路上，山上流淌着一条一条的石河，很是壮观。

回忆1990

从北台往鸿门岩都是这种铺着大方砖的路，很多方砖被汽车压坏了。中间可以走小路……。

回忆1990

遇到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特意为虚空名拍的。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大胡子男人开着车从身边经过，他的朋友下午要回太原赶飞机回南方，他从车窗里伸出手，祝我们一路顺利。

回忆1990

风范喜欢走山路，姐夫觉得山路没有石板路好走，领着我走石板路，结果我们的速度快于风范，站在路边等他来汇合。他们俩有考证癖，一路研究，臭冷杉保护地界标识。

回忆1990

从北台出来不久，风范都试图在山上的小路上走，姐夫希望走石板路。最终风范切了几条小路后，大家一起走石板路，石板路平坦但感觉漫长枯燥，又到了让人犯困的时间。后来我用与大家聊天，扭头看花，找石头渡过了这段时间。

到了鸿门岩，心情略有激荡，我说了一句：终点又回到了起点。风范笑。两天前的黎明时分，姐夫、风范、溜达以及我，我们四个人，在这里下车，在微冷的晓风中踏上了朝台路。现在，溜达在山下的镇里等我们，我们三个人转了一个圈儿，回来了。

没有庆祝仪式，没有拍照片，没有过多停留，三个人开始从公路边的缺口往山下的方向去。这条路走起来亦带着辛苦，主要是没有明确的小路，先是循着电线杆的方向走，偶尔能见的小路都是横系在山腰上，并不是顺延向下的，真是好生奇怪。走了一段，在林中遇到了一位采蘑菇的人，问他是否有路，他也只是模糊一指。我特别佩服那些能找到路的人，姐夫跟风范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商量，有几次试图直接下到沟底，都因为下面的路不够明晰而放弃了冒险。有时候需要折返回来重走，折返回来时，我发现脚下出现我没有见过的花，就会在心里说一声，噢，要折回来，原来是因为这里有花可以看。

终于，我们还是平安的走到沟底。路过两个小村，期间溜达那边来了两次电话，确认我们走到哪儿了，并且在电话里说我们可以坐镇上的免费公交车。镇里有人就是好啊。往公交车站走的时候，我看见路边的山上都是野菊花。不是一棵两棵，而是象绣毯一样，漫山遍野的生长着，盛开着，场面极其的奢侈。这是让人欣喜而着迷的最好的奖赏，感动的风范同意停下来，让我去山脚下拍几张照片，只是我没有办法拍下我所看到的一切。

回忆1990

从鸿门岩下到台怀镇途中所见

回忆1990

赠你以一路鲜花 赠你以满山鲜花

回忆1990

…………

回忆1990

…………。

回忆1990

给你以你迷恋的，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

回忆1990

在这附近接到乐陶陶电话，说起北台约定，好象大梦初醒一样的想起来，有瞬间冲动，想奔回北台的白塔下。

回忆1990

头脑发热的一瞬间过去以后，知道现在回到北台是不可能啦，于是……

回忆1990

没有缺憾的经历是不真实的经历，没有瑕疵的人生是索然无味的人生。于是，原谅自己啦……。

回忆1990

台怀镇里店铺林立，牌匾有统一标准、规格跟样式，我们坐3路公交车在黛螺顶站下车，上车的时候司机问我们是不是没有买门票，我们说是啊。司机说省了180元门票钱。

下车后，溜达来接我们，在南台路上曾遇见一支北京来的队伍，在这里又再次遇见，大家很是高兴。他们今晚要去砂河镇坐火车，溜达过来接过了我的包，大家边走边聊。在我们的宾馆门外停着去砂河镇的车，北京队伍的人很健谈，大家一起合影，交谈仍没有结束的意思。我希望快点回房间洗漱一下，告了一个抱歉，终于回到房间。

溜达是一个贴心的人，事先帮我们买好了洗发水、沐浴液，而且还考虑到我头发长，特意分了两包洗发水给我。通过这两三天的镇上溜达，溜达本人已成了百事通。他每次给我们两个选择，先洗澡还是先吃饭？我选了先洗澡。洗完澡，他又给我们两个选择，先吃饭还是先吃西瓜？我选先吃饭。到了街上，他又给我们两个选择，先逛街还是先吃饭？我快晕过去了。跟着三个男人在镇上溜达，往往是他们三个在店铺里看来看去，我象是男人那样站在街角一动不动的等着，如果给我一支烟，我大概会无聊的蹲在脚角抽烟啦。越是在热闹的地方，我越是喜欢一个人，我不喜欢与人结伴逛街，你找我，我找你，你等我，我等你，拉拉扯扯，难以尽兴。终于转了两条街之后，我忍不住了，跑到溜达面前请求：那个，导游，我们能不能去吃饭啊？

终于可以吃饭了，溜达带我们去他昨天吃饭的地方，我们进去的时候，店里不怎么有客人，好象就没有客人。姐夫问我坐哪儿好，他这是执行姐姐的要求，听90的。我只要给饭吃就行，坐哪儿都行，于是随口说，随便。姐夫说，你看看吧，这就不好办啦，随便。我想起如果我征求别人意见时，别人如果说随便，我就会说，你是面条啊，随便。于是我说坐窗边吧。

坐了一会儿，店里让我们挪到中间的桌子上，理由是那样摆菜能摆开。后来，店里客人渐渐的多了，我们才反应过来，我们坐在正中朝门的位置，是起到广告效应的，因为人们在没有主意又想随便的时候，就会看看哪个店里有人，越有人的地方人们越要抢着进。

饭后，四个人出了饭店。天空居然飘下来星星点点的雨滴。哦——

回到宾馆，我从姐夫那儿要来伞，告诉他们明早我可能一个人先出去转转。又跟风范提前告别，因为他计划早晨八点钟出发去大同。溜达会在中午左右去太原。剩下姐夫跟我会在晚上回北京。回到房间，我又想一个人出去转一会儿，于是出去转了一圈儿，雨并有下起来。

回忆1990

六、8月21日  第五天 雨——晴
  
台怀镇——白云寺——佛母洞——台怀镇（黛螺顶、圆照寺）——砂河镇——北京

   

夜里3点半钟醒来，不再感觉困倦，这些日子睡得早，一般都是在3点半左右醒来。早晨六点钟起床，整理完毕，拿出我描的地图纸，虽然我用一个塑料袋子包着它，经过这些天的辗转纸仍然被磨损了。趴在床上，在每一个经过的地方写下了简单的回忆，不久，一张纸被写满了。门外传来敲门声，说是吃早餐了。我出去，他们三人已经在宾馆里的餐桌上就坐，问我没有出去吗？我说没有。此时外面正下着雨，风范开玩笑，说睡过劲儿了吧。

今天是盂兰盆节，早餐桌上，溜达先声明他仍是现学现卖，然后把他昨天在黛螺顶上看到的关于盂兰盆节的知识讲给我们听。目连僧救母这个典故我以前也隐约知道，而今再听，感触又是不同。饭后，风范回房间整理东西，准备出发。我们三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后，我跟他们两人说，因为我母亲今年去世，现在赶上这个比较特殊的日子，今天我想一个人待着。两个人都表示理解，于是我带了一把伞，走出宾馆。

出门后，我亦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我只是想一个人待着。如果我想念母亲，我就任由自己去想，如果不想，我就信马由缰的去逛。我走到公交车站，上了一辆1路车，听车上的人说想去佛母洞，我想那我也去佛母洞吧。于是中途换了一辆3路公交车，这两条路线的车都不会要车费，随意上下即可。因为相机电池已经用光了，我就没带相机。很顺利的到了白云寺下。

白云寺下有我很喜欢的那条路，今天路上的人极少，只有我跟另外一对中年夫妇前后走着，细雨蒙蒙的天气，很适合一个人独行。走路的时候我并不觉得伤感跟难过，觉得很自在、惬意。上佛母洞的台阶前，给自己买了一瓶水，跟一个夹馍。

开始走台阶，离山更近，云雾缭绕的五台山，此时又是另一种风情，花与草，花瓣与叶片上，挂着水珠。途中遇到一对少年情侣，男生摘了一支紫色的铃兰花、一簇白色的小花，插在了女生的头发上。两人一起摆拍照片，人生若得山花插满头，不就拥有了最美好的瞬间吗？我也遇到了别的人，两个来自色达的僧人，其中一个与我边走边聊，另一个走得很累，后来，与我聊天的僧人停下来，等同伴，我一个人先走了。还有一位残障的老者，拄一只拐杖，一步一叩首，一条腿很笨拙，一只手亦不自然。我看了以为他是因为叩头太多，伤了身体。后来我从佛母洞出来，又遇到他。我坐在小摊上吃玉米，那个老者走上来了。卖玉米的妇人告诉我，这位老者是脑血栓患者，以前来时，是让人扶着来的，不能说话。这次来，是自己边走边叩头，也可以说话了。他告诉我信佛好，他来自河北，一个离大同近的地方。

回忆1990

到了佛母洞，我找到排队的地方。溜达说，昨天他来，看排队时间标志，有需要等七小时的，等五小时的，他需要排三个小时的队，想想后他放弃了等待。我到的时候，用来排队的栏杆里没有人，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也许是我来得早。我可以直接进小门的位置，我前面的四个人嫌迂回的走那些排队用的栏杆太烦人，选择跳栏杆。我亦觉得一个人转来转去转栏杆有点傻有点迂腐，但又觉得在寺院里跳来跳去不成体统。我选了一个不失斯文的方法，从栏杆下钻进去，其实更失斯文了，栏杆矮，我的两个膝盖都弄脏了。不过，可以钻过去，能够证明我不是胖子，也为等下过佛母洞热身了。

洞里每小时可以放进去35人，我是9点26分排队，到10点18分已经出洞。在我前面是一个年轻的女居士，她说十天前，人们一般从3点半就来排队，早晨3点半，正是我这几天起床的时间。她说很多居士希望有这个经历，但是没有机会。又说今天是佛欢喜日，是一个殊胜的日子，又是盂兰盆节，又说她已经来这里半个月了，今晚要回家了，总之她是一个快活的人，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拍照。一个年轻的男孩儿陪着她来的，他们似乎是因为跟着一个师傅学佛认识的，那个男孩儿计划跟着师傅停留到八月十五。

慢慢的，我们被允许进入洞中了，佛母洞是一个洞中洞。小洞的洞口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进入，两个洞里都供有菩萨像，大洞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小洞可以容纳五、六人个人站着不动，进入小洞再爬出来，寓意再次投胎，而后重生。我们前面是两对夫妻，夫们略胖，妻们有点神经质，看前面的人重生，妻们不知不觉的紧张起来了，因为夫有点胖嘛，担心他们重生不出来。我起初就觉得好玩儿，看着有人慢慢的从洞里被薅出来，觉得好玩儿。正看着热闹呢，忽然一个获得重生的灰衣，洞内光线不够亮，我也没来得及看清是居士，还是僧人，拍着我的脑袋说，等一下要大声的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啊——，佛祖啊，我有那么可爱吗？你假别人之手拍我的头。

正忙着呢，那两对夫妻开始投胎了，一个妻有点笨手笨脚，爬进去了，一个夫有点胖，往外爬的时候，不，重生的时候，难产，里面的人用力推他，外面的人拼命拉他，两个妻大声念着南无观世音菩萨，带着哭腔……她们的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紧张。在狭窄的山洞里，我，不知不觉的被感染，想起母亲生我的时候，是不是受了很多辛苦。然后我就开始哭了……

另一个妻自己把自己吓得不敢投胎了，问她的夫，我能不能不进啦？她说我的心跳得太快了。最后，她还是进去了。然后轮到我，我一边哭一边把伞跟水藏在佛像的身后，那个快乐的女居士也有点紧张，因为她担心自己有点胖。重生的夫之一，慷慨的说，他帮我们。刚想帮我们，他发现自己出生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把裤子累掉了。他得先提提裤子。于是，我不得不被逗乐。

轮到我的时候，很顺利，因为我本来就擅长爬上爬下，我还没来得及自己努力，就被里面的人拉进去啦。出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叮嘱他们，等我求救的时候，你们再帮我哈。我刚一探出手，外面的人又来拉我，我笑嘻嘻的说，我自己来。等我爬出来的时候，有人觉得我是一个省心的，好身手的家伙。我多么希望我出生的那一刻，也象现在这样，没有连累母亲受苦。

我出来的时候，正赶上寺里的僧人上香，我们被堵在大洞中。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僧人，穿着红色袈裟的僧人，带领着穿土黄色僧衣的僧人们一起，僧人手里拿着法器，敲打出佛的音乐。这个不是录音机效果啊，他们诵的什么经我自是不懂的。刚刚从佛母洞出来的快乐那么短暂的飘散了，我听着诵经声，心中感到很悲伤，昏暗中，我对着洞里的石壁，流了满脸的泪。泪水在不停的流淌，双眼模糊中，我不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观察僧人们的脸了。那一段时间里，我再也不能做一个旁观者。

回忆1990

可爱的鞋子，这一天从白云寺到佛母洞往返，上黛螺顶以及其他的时间都是穿这双鞋子，没想到穿这种鞋子走石板路是很舒服的。带它们出发前，几多犹豫，因为它们没有被驯服，总觉得有点磨脚，不知不觉的，它们竟然变得那么舒适了。如果早知道，从北台去鸿门岩的路上，就应该换上它们的。

回忆1990

从佛母洞出来，经过两天前姐夫吃苞米的那个小摊，昨天求的让我看看烟雨五台山的愿望现在已经实现。于是停下来，请卖东西的妇人给我两根苞米，坐在小凳子上，一边啃苞米，一边看对面的远山。吃完苞米，随手打开电池不多的手机，看见风范的短信：我已过鸿门岩。祝你们继续玩的愉快。溜达的短信：我已坐在10：50发往太原的长途车上。祝大家一切顺利。姐夫的短信：我在黛螺顶闲逛。我发给他们的短信：我刚从佛母洞钻出来。在相同的时间里，我们四个人，曾经一起来此地；在另外相同的时间里，我们四个人各自做着以上描述的事。流云与雾岚轻笼远山，此时，看在我们四个人眼中的风景总会有些差别吧。收起手机时，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多么感谢这三个人，陪伴我这些天。

起身往山下的白云寺去，一路烟雨。过了白云寺，又返身回来，进到寺里时，绕过弥勒佛去找韦陀，这个韦陀拿杵的姿势跟前些个寺里不一样，他扛在肩上。笑着去找洗手间，这里进洗手间要换鞋的。

在山下的汽车站等车时犯了一个错误，我不记得来时是从哪一面下车的。又觉得这个不重要，反正是闲逛啊，坐到哪边都行。所以一面车来的时候，我看人太多，就换到了对面去等车。对面的车来了，还有座位可坐。只是这个座位一直把我带到了游客中心。下车前司机说，有人要二次进山，现在下车去登记一下。我听了，觉得跟我没关系。于是车子就开到了停车场。我一看，游客中心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啊，我想我得换1路车回去。但是跟司机一打听，说我回不去啦。从这里就是出台怀镇了。我大惊，这话从何说起。那位司机让我去前面发车的地方看看，他得吃午饭，他的车还没排班呢。

我到始发站的站台，站台上有管理员坐着，两三个人，有一个是正准备发车的司机，我跟他们说我坐错车了，本来要回镇里，结果坐到这儿来了。他们停顿了一下，那个司机说，你先上我的车吧，等会儿你去那边登记一下。那个司机的车已经坐满了人，有许多人都是站着的。以僧尼为多。司机让他身后的一个尼姑站起来，去后面，让我坐那儿。我觉得……这太过分了。急忙说，我站着就行。那位尼姑说，她晕车，就在前边站着吧。我坚决不坐，后来说要不然我挤一下就可以了，因为我担心司机让我坐着，有别的考虑。尼姑最终不坐了，另一位年老一些的僧人过来坐了，我挤一小片地方坐在司机后面。

很快过收费口的时候，司机让我下来去一个小房子登记，我问他你能等我吗？他让我快点跑，于是我飞快的跑到那个小房子前。出示了身份证，把名字身份证号码都写在一张表格上，里面的工作人员问我去哪儿？我说回台怀镇。他说，回台怀镇你不用登记啊。于是，我又稀里糊涂的往回跑，回到车上，车子出发了。那个司机压低声音，问我有无买过票？我觉得他也不是查票的。就很小声的实话实说了。

结果这个家伙等了一会对我说，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看。我说，那可不行。过一会儿，他又说，把你电话号码给我，我说，那也不行。我问他，我回黛螺顶在哪儿换车啊。他说坐他的车就不用换了。我说，那我太幸运啦。结果他说那你怎么感谢我？我踌躇了一下，摇动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对他说，我现在就剩下半瓶子水了，你要是要，我就给你。本来我觉得遇到他很幸运，可是这个家伙，怪里怪气的，弄得我很不舒服，又有点不安。我倒是不怕他怎么样，因为我的确是从台怀镇过来的，我的确是坐错了车。要查逃票，也轮不到他来查啊。

后来，在某一站，一个抱着小孩儿的妇人上车，司机回头，碰了一下我的手臂，不知道他是提醒我让座儿，还是要跟我说话。我顺势站起来，把妇人拉到我坐过的位子上，我自己直接走到后门下车了。

回忆1990

下车后，等了一会儿，上了一辆1路车。接下来，我打算去黛螺顶，现在镇里的雨已经停了，我感觉中，镇里的寺庙中应该以黛螺顶为最高。虽然刚从五台顶上下来，我仍然喜欢往高处去。慢慢悠悠的爬到山顶上去，花了8元钱买了门票，找到了溜达说的写着盂兰盆节典故的黑板。自己重新读了一遍，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寺里的长椅上，呆着。这里有给往生者做牌位的法事，有一个胖的年轻的灰衣僧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手里摆弄着手机，他负责这项工作，如果想写下牌位，需要交100块钱。我坐着看了很长时间，心底没有那种强烈的愿望。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做。后来我想去菩萨顶，结果错误的走进了圆照寺，我看到在那里一排一排的桌子上摆了许多许多的酥油灯盏、苹果、海螺。初见的一瞬间，我的心被深深的打动，那成百上千的酥油灯盏，那一簇一簇的燃烧的小火苗，可以很好的让我寄托心底的思念啊。只是，我到圆照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所有的仪式似乎已经结束了。

对我来说，黛螺顶最美好的东西，是它长长的长达1000多级的石阶，还有寺里那几棵高大的松树，那些松树应该经了很多年的风雨，有一种方外的不俗的气质。当我在黛螺顶上时，天空正在放晴，但是视野还不是很好。雾气仍然笼罩着对面的山，以及山下的庙宇建筑群。

我下到山下，在山下的小商品街上闲逛，我看见一种牛皮纸做的导游图，觉得很好看。于是问摊主，要卖多少钱？他说八块钱，如果你要就给五块钱吧。我说，那你就三块钱卖给我吧。他想了想，说给你一个吧。于是我买了一张地图。后来我拿着它在台怀镇里招摇的走过，常会有人特意问我在哪儿买的。

再往前走，一个卖杂货古董的摊位上，在铜钱、盆碗罐子之类的东西边，摆着一把绿檀梳子，只有一把。我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60块。我啊了一声，往前继续走。摊主在后面说，40块卖给你。我继续走。大概他觉得太无聊了，又说20块钱。我已经走远了。

我与姐夫约定3点半回到住处集合，时间刚刚好。见面后，我先冲到饭店要了一碗面，虽然零星的吃了一些东西，但是又饿了。姐夫已经打听出往砂河镇的末班车是晚上六点。我们只要五点半左右上车就行，时间还够我再去转一会儿。于是我想去菩萨顶，因为我觉得灵鹫峰这个词很动人，反正我常常会因为只言片语去追逐缥缈的东西。我在路边跟一个僧人问路，他告诉我了。结果我因为要掐着时间走，错误的闯进了圆照寺，实在是因为那附近的庙宇群太密集了。往坡上走的时候，脚下的石板路让人很有新鲜感。我进了圆照寺，在千盏酥油灯前，盘桓了一段时间，在那里我遇到一个小男孩儿，也许只有一岁左右，他似乎还不会说话，脸白白胖胖的，跟他妈妈在一起，正坐在一个蒲团上玩呢。他见我站在油灯案前，看了我一会儿，他的脸上有一种深思的表情，然后慢慢的对着我笑了。他的笑是那么深，那么专注，那个过程好象是一朵花正在盛开，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孩子只为我一个人而笑出来纯真的表情，太动人了。我跟他的妈妈说，说我抱抱他吧。我轻轻的托着男孩儿的后背，把他抱在胸前，他没有抗拒，用一只小手来摸我的脸，我想跟他做一个贴脸的动作，结果帽沿阻挡了我。

最终，因为时间的原因，我放弃了菩萨顶。一直快走到车站了，我都无法消除没有去成菩萨顶的憾意。那是一种眼睁睁看着河上漂过来你想要的东西，你却因为隔了一点点的距离而抓不住的不甘心。最终，我决定顺路返回那个小古董摊，我想买那把梳子了。一排一排的小摊位，很多卖梳子的人，我却因为没有仔细的看过那个男人的脸，而找不出来他了。我仔细的在每个摊位前巡睃，走到头了，也没有翻出那个人。返回时，我决定如果找不到他，我不会买别人的梳子。因为一路问下来，只有他的报价最便宜，而且，只有他那里只剩下了一把梳子。

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从人群中听出了他的声音，我重新问他梳子多少钱。他说60块。我说20块我买。他不肯卖。说最少也得40块钱。于是我提醒他，60、40、20.……。他记起了我，笑着说，那就卖给你吧。

回忆1990

因为带着独特的记忆，这些小东西便与随意买来的东西，有了一点点区别。

回忆1990

七、8月22日 第六天 北京——大连

我与姐夫于当晚6点钟坐汽车离开台怀镇往砂河镇去，我们离开的时候，天空完全晴朗。车子往鸿门岩去的时候，东台方向，黛绿色的山峦在白色的云雾中有隐有现，彼时内心是那么的宁静，我是如此懵懂而没有方向的来，五台山待我却是那么的亲厚。当我离开时，五台山赠我以洁白的云，那清凉的世界，是带着幻想的美好的世界。我曾经感受过这里的日升日落、星月与花草、流云与长风、漂浮的尘土与连绵的雨雾，人、动物还有飞鸟……接受、拒绝，开心的笑脸，泪水模糊的双眼……。渐渐远去的记忆，可以说那句真实不虚吗？

第二日早晨，火车将我们带到清晨的北京。我们会在北京停留到下午3点钟。之后乘坐D33次动车于当晚10点半返回大连。中间这段时间是在雍和宫渡过的，13年前第一次去雍和宫，就喜欢上了那里。此番是故地重游。我在供奉宗喀巴的大殿里，长时间的看着僧人用一根长长的竹杆取下挂在佛像手臂上的哈达一样的彩色布幡，游客中的两个女孩儿跟僧人讨了两条拿走了，那些布幡印着很漂亮的图案，我也想要一条，于是也跟僧人讨要。僧人让一位做义工的大姐给我拿，我说要桔黄色的，那位大姐拿了一条在要递给之前，问我要这个干嘛，家里面供不供佛？我说不供啊，我只是喜欢，想收藏着。那位义工说，你如果不供佛，是不应该要的，这对你不好。听了她的话，我放弃了最初的念头。剩下的时间就一直看着那位僧人把很多条的彩幡一下一下的挑下来，他累得汗水打湿了后背……。

8月22日晚，顺利返回大连。（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