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至今为止唯一一座没有登顶的山峰————记1990世界第二大山难 [打印本页]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4 19:20 标题: 至今为止唯一一座没有登顶的山峰————记1990世界第二大山难
魂牵卡瓦博格
1990年11月,中日联合登山队的17名队员从迪庆州的深山小城德钦出发,迈出了通往死亡的第一步。当梅里雪山用缓缓蠕动的冰川将壮士们的遗体送还时,已经是七年以后。七年来,这座美丽非凡又残酷无比的雪山,凝聚了人们多少企盼,多少梦幻。登山家扼腕旅游者梦寐梅里雪山是可怖的,时至今日,仍傲立天边,令所有的登山家扼腕。
梅里雪山地属横断山脉,位于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德钦县和西藏的察隅县交界处,距离云南省会昆明849公里。中生代第三纪以后,伴随着喜玛拉雅山脉的隆起,欧亚板块发生位移,与印度板块剧烈碰撞,在两大板块的挤压下,产生了一条南北走向的皱褶,这就是横断山脉。
横断山脉地质结构极其复杂,山体切割严重,刀劈斧砍般的悬崖绝壁,随处可见。山的正面,伊落瓦底江平原,在那加山脉、阿拉干山脉与萨尔温高原的挟持下,象一条巨大的通风管道,将孟加拉湾的暖湿气流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喜玛拉雅山脉和横断山脉交汇的顶端——梅里。并在这一地区,产生了强烈的上升气流,与南下的大陆冷空气相遇,变化成浓雾和大雪,并由此形成了世界上罕见的低纬度、高海拔、季风海洋性现代冰川。
冰川是靠丰富的降水而生存的,雨季时,冰川向山下延伸,冰舌直探2600米的森林,旱季时,冰川消融强烈,又缩回4000米以上的山腰。由于降水量大温度高,就使得梅里冰川的运动速度远远超过一般海洋性冰川。剧烈的冰川运动,更加剧了对山体的切割。造就了令所有登山家闻之色变的悬冰川、暗冰缝、冰崩和雪崩。有时,那声如裂帛的冰崩和隆隆震响的雪崩竟终日不断。而且,这样大幅度的进退,使得整条冰川破碎不堪,极不稳固,冰裂缝纵横交错,深不见底。另外,雪山的坡度很大,平均每百米上升36米,大于30%。据专家说,虽然主峰的高度只有6740米,其攀登难度要超过珠穆朗玛峰。
梅里地区的气候更是变幻无常,雪雨阴晴全在瞬息之间,恶劣的气候,成为登山家的大敌。梅里的美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她脱世超凡,冰晶玉洁,让每一位旅游者垂涎。梅里是一片尚未被人类活动染指过的处女地。她有雪域高原的壮美,又不乏江南的秀丽。蓝天之下,洁白雄壮的雪山和湛蓝柔美的湖泊,高大挺拔的冷杉和低矮柔顺的草原,无论在感觉或色彩上,都给人带来强烈的冲击。这里的植被茂密,物种丰富。在植被区划上,属于青藏高原高寒植被类型,在有限的区域内,呈现出多个由热带向北寒带过渡的植物分布带谱。海拔2000米到4000米左右,主要是由各种云杉和冷杉构成的森林,森林的边缘,生长着茂密的杜鹃、桢南。
在欧洲生长在4000米以上的阿尔卑斯高山玫瑰,在这里3000米处就可以见到。森林的旁边,有着延绵的高原草甸,夏季的草甸上,无数叫不出名的野花和满山的杜鹃、格桑花争奇斗艳,竞相怒放,犹如一只被打翻了的调色板,在由森林、草原构成的巨大绿色地毯上,留下大片的姹紫嫣红。洁白的雪山环绕着墨绿的森林,墨绿的森林拥抱着五光十色的草原,而镶嵌在草原中心的,则是大块大块的蓝宝石般的湖泊。
梅里雪山分布着20多座终年积雪的山峰,其中6000米以上的有8座,那巍峨耸立在群山之上、直插云霄的,便是海拔6740米的主峰:卡瓦勃格。在藏区,笃信藏传佛教的藏民们认为万物有灵,在他们的心中,卡瓦勃格是神,雪山之神,而且是藏区的八大神山之首。每逢秋末,尤其是藏历羊年,前来转山的人络绎不绝。那些带着牛皮围裙和护掌的叩长头的人趴下、起来无数次地重复着,用身体丈量着神的土地。
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在那里攀登卡瓦勃格峰的路线有三条,也就是山上的三条冰川,它们以山下冰川附近的三个藏族小村子命名,分别是:明永冰川、雨崩冰川和斯农冰川。1987年以前,对于卡瓦勃格,人们除了它的高度以外,几乎一无所知。因此当1987年8月,那些来自日本上越山岳会的挑战者们,毫无准备冒冒失失地闯进了梅里时,等待他们的是满山的浓雾、大雪和没完没了的冰崩、雪崩。他们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攀登到5100米高度,在频繁的冰崩、雪崩以及难以攀援的陡峭冰壁面前,连卡瓦勃格的影子也没看见,便宣告登山失败,撤营收兵了。那次,他们选择的是明永冰川路线(距离梅里雪山主峰卡瓦勃格最近的路线)。
1988年,美国克伦奇登山队沿着明永路线,糊里糊涂地再次闯进梅里,同样,再次失败。他们仅到达4200米高度。1988年9月,中国登山队与日本上越山岳会联合探察登山路线,选择了斯农冰川线。由中日双方组成的侦察队沿着山脊向上走,在一个夏季牧场建立了一号营地,没想到当晚莫名其妙的腹泄几乎使四个人第二天散了架。建立了二号营地以后,他们轻装前进。当他们上到4500米高度时,已经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登顶路线前面的冰川发蓝,存不住雪,说明坡度很大,但对于这些有着8000米以上攀登经验的职业登山家来说,这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于是,他们确定了由卡瓦勃格右侧登顶的路线。
1989年1月,正式攀登开始。一下几天鹅毛大雪,把人们罩在一片混沌之中。雪过天晴,刚刚建立的中转营地被大雪埋得无影无踪。从一号营地往上看,幽蓝色的冰川消融得只剩下一排排犹如刀剑般锋利的冰柱,在冷冷的夕阳下,寒光四射。致人于死地的冰崩随时有可能发生。经过中日队员的努力,攀登到4350米,眼看就要到达冰川的顶端,但一面超过90度的大冰壁横在面前。这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宣告此次登山失败,同时,也宣判了斯农线路的死刑。
1990年,中日联合登山队再次侦察上山线路:雨崩冰川。一直上到5500米这一前所未有的高度。虽然在整个侦察过程中,险象环生,但最终在缜密调查的基础上,制定了新的攀登路线。
11月,双方人马汇聚深山小城德钦,队长由日本著名气象专家井上治郎教授担任,付队长由有过无数次辉煌登山记录的中国登山家宋志义担任,队员中,三分之一有着8000以上的登山经验,并配备了最先进的卫星云图接收仪器,可谓兵强马壮,志在必得。
祭坛是用粗大的石块堆成的,云雾迷漫的卡瓦勃格峰前桔黄色的朝霞带着几分怪异,飞来寺的白色灵塔旁,插满五颜六色的经幡,随风摇动。深沉悠远的长角号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队员们肃立在祭坛前,聆听着喇嘛吟诵经文。煨桑的松柏枝的浓烟,袅袅升起,浓烟之中,人们饮尽杯中的青棵酒。中日双方的登山队长,神色庄重地将一杯杯酥油茶恭恭敬敬地摆放在祭坛上。队员们围着祭坛,从粗布口袋里抓起一把青稞,一边高喊着:索…罗…罗…,索…罗…罗,一边将手中的青稞抛撒向天空。喇嘛为每一个撒完青稞的队员在脖子上系好保佑平安的红布条儿,并祝福大家“札西德勒”。这些去向神挑战的人,就是用这种藏区特有的古老煨桑仪式,祈求着神的保佑。
大本营建立在3500米高度,三面被雪山环绕,一面是浓密的森林,景色优美。但周围隆隆的雪崩声,令人不安。按照计划,一、二号营地的建立还算顺利。但在建立三号营地时,中日队员之间发生了冲突。那天,宋志义、孙维琦、广獭显、近藤裕史、船原尚武从二号营地出发,到达主峰卡瓦勃格的左侧,大家都认为这里是建立三号营地的最佳地点。但在营地建立的具体位置上,产生了分歧。中方认为,为了避免雪崩,营地应该建立在远离山脊的地方。而日方认为,为了登顶方便,营地应该尽可能地靠近山脊。双方各持一端谁也说服不了谁。无奈,队长井上治郎只好派米谷佳晃上去看一下,做最终裁判。遗憾的是,米谷上来时,山上大雾迷漫,什么也看不见。最后,井上队长的东方式思维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中庸!即不靠近山脊,也不远离山脊,在双方争论的中间地点,建立三号营地。后来,人们知道,那场致全队于死地的大雪崩,正好发生在这个营址上。三号营地一建立,立即代替了大本营,成为井上队长的指挥部,所有的重要设备,包括井上的卫星云图接收机,都被运到这里。
12月21日以后,梅里雪山出现了少有的大晴天,乘这个机会,登山队在5900米高度的一个大冰壁前,建立了四号营地,并攀登到6210米的高度,观察了最后冲顶的地形,结论是:已经没有克服不了的难点了。当晚,登山队再一次摆酒庆祝,因为,6210米,对攀登卡瓦勃格峰来说,已经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了。并决定:12月28日,突击顶峰。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喜悦。
12月28日上午8点,宋志义带领的第一突击队准时出发,营地所有的对讲机都打开了,人们在等待着胜利的消息。井上草拟好登顶成功的电报。上午11点36分,他们突破了第一个难关:陡峭的大冰壁,到达主峰西侧山脊6200米处。
下午1点,突击队已经攀登到6470米,峰顶就在眼前,垂直距离只有240米了。但神山震怒了,它被人类放肆的挑战震怒了。就在三号营地敲盆敲碗为即将到来的胜利得意忘形时,乌云遮没了山顶。这云来的是那么突然,突然得令人手足无措。这云是如此的浓重,浓重得犹如黑夜降临。随着乌云的到来,气温急剧下降。刹那间,五位突击队员被冻得浑身颤抖。紧接着,狂风怒卷,石渣般坚硬的雪粒,狠狠地抽打在人们的脸上。突击队迫不得已拉起了简易帐蓬,以避风寒。暴风雪掠过尼龙帐蓬,发出犹如砂纸打磨的声响。
到了下午四点,风雪肆虐,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井上痛苦地命令:取消行动,突击队返回营地。但是,山上的人已经无法回来了,他们被山顶的黑云笼罩着,几次试图冲出黑暗,撤回三号营地,但都因为山上黑得无法辨别方向而被迫放弃。最后,井上队长只得让他们将剩余的食品集中起来平均分配,做好在山顶过夜的准备。为了不让山顶的突击队员睡觉(在极度低温的状态下睡着就等于死亡),三号营地和大本营轮流用对讲机与突击队员通话。直到第二天,突击队才返回三号营地。鉴于28日冲顶的失败,中日双方决定,建立五号营地作为突击营地,登顶日期改为1991年1月4日。
事与愿违,1991年的第一天,暴雪突至,天地一片迷茫,把三号营地象集中营般死死封住。积雪达到1.2米,队员们每隔一个小时出来清理帐蓬顶上的积雪。直到1月3日晚上10时30分和大本营的最后一次通话中,队员还在抱怨: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才算完。第二天,大本营与三号营地通话,但无论怎么呼叫,三号营地总是没有应答。三号营地消失了,17条生命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当雪过天晴,卡瓦勃格又露出那富有神韵的雄姿时,依然是那么冰晶玉洁,依然是那么美丽动人。神啊,爱他们吧1月9日晚,救援小组赶到大本营。
1月16日,中国登山界实力最强的西藏登山队,在仁青平措的率领下,由拉萨赶来。两支队伍加在一起,当今世上的十名顶尖高手,聚集一堂,向神山发起冲击。但在铺天盖地的暴雪和山摇地动的雪崩面前,冲击显得微不足道。1月21日,取证指挥部痛苦地宣布:行动失败。此次行动成果,仅是在被大雪掩埋的二号营地中,刨出了王建华的一架照相机,三号营地根本无法到达。17名队员的失踪,给中日登山界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们甚至无法向遇难者家属做一个最起码的交代。正是在这种压力下,1991年4月26日,由中日双方组成的联合搜索队一行17人再次来到梅里。当他们傍晚抵达大本营时,坚硬的雪粒,迎面扑来,天阴沉沉的,周围的雪山全在浓云之中。
多次的失败,让人增加了对神的敬畏,由仁青平措主持的朝拜仪式,成为登山计划中必须执行的程序。日方队长岩平五郎特意将从日本带来的护身符郑重其事地发给每一名队员。仪式结束时,几个藏族队员,五体投地,冲着卡瓦勃格峰磕头。但神对人的虔诚并不买帐,回答人们的是隆隆不绝的雪崩和威力无比的冰崩。当天,在大本营附近,发生的大小冰崩、雪崩竟达48次之多。其中,一次巨大雪崩的轰鸣声竟长达六分钟。大本营附近有一片宽300米、长400米的冷杉林,树的直径都在50厘米以上。雪崩过后,杉树齐唰唰地倒伏在地,一棵不剩。但是,该树林并不在雪崩的路线上,仅因为雪崩卷起的气浪,就将树林摧毁。1998年7月18日下午3点,明永村村民尚木达瓦等三人,在从4000多米的夏季牧场喂牛回家的路上,突然发现冰川上有一大片五颜六色的东西,于是,三个人下到冰川,想看个究竟。当他们拣到一个高度表和一架望远镜时,他们明白他们发现了什么。因为,当年的那场山难,在这一地区,是尽人皆知的。他们马上放弃了原来准备顺路采药的打算,赶回村里,向村长扎西汇报了情况。村长意识到情况的重要,马上派人连夜将这一情况通知了德钦县政府。
“91年山上失踪的人找到了。”
“他们回来了。”
他们回来了,他们是随着冰川的蠕动,被卡瓦勃格峰送回了人间。根据GPS准确的测定,遗骸和遗物随着冰崩散落在明永冰川3700米到3800米高度的50000平方米范围内,距离出事地点4公里。接到消息,中国登山协会立即派出调查小组,先期于7月24日赶到冰川现场,进行调查。当搜索队历尽艰辛,赶到现场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经过冰川挤压、蹂躏后,又随着冰川的崩裂,被随意抛撒下来的遗物和遗骸。这情景令所有到场的登山队员心里发麻。眼前的这一切,他们曾经是那么的熟悉。那个精美的笔记本,一定是工藤俊二的,他总把这个本子带在身边,在本子上,认真地记下一个20岁青年所感兴趣的一切。那架照相机是孙维琦的,机器中的胶卷,仍然记录着事发前卡瓦勃格的壮美。那些被撕成碎片的五颜六色的帐蓬,那把小巧的瑞士军刀,那个小勺还留在杯中的保温杯……每一件都使人们心头的伤口重淌鲜血。蓝色的睡袋里,依然躺着宋志义、孙维琦。这睡袋还是1988年中、日、尼三国双跨珠穆朗玛峰时发的。孙维琦的睡袋旁,还放着妻子赵小欣送给他的那件灰白格衬衫。
这对生死同行的难友,相距30米,带着满腔的遗憾静静地躺在那里。因为,卡瓦勃格是他们所攀登过的最矮的雪山。暗绿色的冰缝里,米谷佳晃鲜红的羽绒服分外醒目,他被挂在一根冰柱上,双手搭在冰柱的两旁,头低垂着,似乎用这个形体语言告诉所有的人:我不想掉下去!离他不远,是那架老父新为他精心制作的小雪橇。
望着蒙蒙细雨中的一切,一向坚决反对别人攀登他们心中神山的当地藏人也感到悲凉。陪同搜索队上山的雨崩村少年尼玛登珠在雨中向卡瓦勃格雪峰祈祷:别下雨了,别下了,神啊,爱他们吧!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4 19:50
今天看中央4走遍中国,讲到卡瓦博格,1990年山难以后,卡瓦博格已经经国家批准,禁止登山。也许以后的朋友们只能仰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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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小栖 时间: 2006-1-24 19:58
好漂亮的山啊
可惜只有看的份
作者: 高三师 时间: 2006-1-25 08:02
藏族的东西就是有点神奇,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作者: 脚印 时间: 2006-1-25 13:06
"神啊,爱他们吧!"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5 23:47
1991年梅里山难梅里雪山 神不可攀
高度表 1999年十月13日 9:44 p.m.
梅里雪山 神不可攀
地处横断山系的怒山山脉,是南北走向的庞大雪山群体。北段称梅里雪山,中段称碧罗雪山,但习惯上将位于德钦县境内的北段和中段,统称梅里雪山。 在藏文经卷中,梅里雪山的13座6000米以上的高峰,均被奉为“修行于太子宫殿的神仙”,特别是主峰卡格博,被尊奉为“藏传佛教的八大神山之首”,是藏民朝觐的圣地。在藏民的心中,卡格博峰是他们保护神的居住地。人类一旦登上峰顶,神便会离开他们而去。缺少了神的佑护,灾难将会降临。我曾见到在飞来寺中供奉有卡格博的妻子缅茨姆,在飞来寺的神坛上,则是一位骑着野鹿的俏丽的女性。事实上,无论是缅茨姆,还是卡格博,梅里雪山的13座高峰都具有一种夺人心魄的壮美,令人久久不忍离去!
在德钦县,我曾听到过神山卡格博的许多美丽的传说。有一个故事讲,当年松赞干布携文成公主由长安回藏的时候,途中生下一子,不幸夭折,公主痛不欲生。忽听一声震天巨响,祥光之中一座雪山横空出世,屹立于群山之巅,那便是太子雪山,藏语叫卡格博。 卡格博长大并修炼成众山之神,娶一美丽的汉族姑娘缅茨姆为妻。玉龙雪山不服太子,前来斗法,被卡格博一鞭甩到了丽江。 “阿爸阿妈的恩情,今生就酬谢;雪山森林的恩赐,来世也报答不完。”这首流传久远的歌谣,表现了藏族人民对大山的无比感激和热爱之情。在藏族的宗教教规之中,凡封为神山者不准伐木,不准狩猎,在山上挖一点土也不行,当然更不允许人们登顶。同时,不朝山者被认为死后不能升天而受到歧视。这种对山的膜拜,其实是一种古朴的自然保护行动,反映了藏族人民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优秀的传统文化。
每年秋末冬初,千里迢迢来自西藏、四川、青海和甘肃的一批批香客,围着梅里雪山绕匝礼拜,当地称之为“转经”。梅里雪山属羊,若逢藏历羊年,“转经者更是增至百十倍。”届时弯弯曲曲的山路之上,善男信女牵羊扶仗,匍匐登攀的场面令人叹为观止。由于山势陡峭,河谷深切,路途艰险遥远,香客们风餐露宿,徒步跋涉,难免有死于中途者。但人们并不以此为不幸,反倒认为是人生最好的结局。朝山是山地民族共有的一种宗教文化和生态环境相结合的传统活动;然而藏族转经人那种不畏艰辛,舍生忘死的执著追求,却将其推向极致,是任何山地民族望尘莫及的!
在宗教信仰者的眼中,梅里雪山是极乐世界的宫殿,是至高无上的神灵;在地质学家的眼中,梅里雪山是印度洋板块撞击欧亚板块的杰作;在生物家的眼中,梅里雪山是生物多样性的王国;而在登山探险家的眼中,梅里雪山则是他们大显身手的用武之地。不过,梅里雪山不愧为神山禁地,它屡屡挫败人类企图爬到它的头顶蹦蹦跳跳的尝试,包括卡格博、缅茨姆在内的诸多雪山,至今仍是万众瞩目,无人染指的处女峰。
“挠痒痒”酿成灭顶之灾 20世纪30年代,周游过全球许多名山大川的美国学者洛克博士,有感于梅里雪山的恢宏壮丽,赞美它是“世界上最美之山”然而,被梅里雪山的美色所征服的人类,近一个世纪来,也不断梦想着把它踩在脚下,以示征服。 1902年,英国一支探险队首次向神山梅里雪山挑战,受挫之后,大不列颠的绅士们知难而退,再也没有打它的主意。 抗日战争期间,一架美国飞机误闯神山禁地,试图飞越卡格博峰顶,结果坠入冰川,机毁人亡。40多年后,1988年6月,由遇难飞行员的儿子克里奇率领的一支美国登山队,不远万里而来,想寻回父亲的遗骸。这支登山队爬到海拔4200米的高度已筋疲力尽,无功而返。
1989年10月,中日联合登山队在斯农建立大本营,沿着西北山脊首次攀登卡格博峰,竭尽全力到达主峰北侧海拔5300米处,路遇无法逾越的大冰河和大断层。这个海拔高度比之两年前的日本山岳登山队提高了800米,但距峰顶的垂直高度仍有1440米之遥,只得甘拜下风,败下阵来。
登山的艰难险阻正是登山者的动力,屡战屡败更激发了后来者的斗志。1990年,中日联合登山队总结了以往受挫的经验教训,决定改由主峰南侧的雨崩线登顶,并把时间推迟到11月底,因此时天气较为寒冷,冰雪相对结实,崩塌次数理应较少。 12月1日登山队进驻笑农大本营,6天后,顺利通过横亘的冰川,穿过维以立足的碎雪层,越过万丈悬崖之上的喇叭形垭口,攀上冰壁,于12月8日在海拔4600米处建立了1号营地。此后,队员们顽强拼搏,连续作战,进展神速神速。 12月11日,打通了向2号营地的进发之路;13日,进驻海拔5320米的2号营地。 12月19日,建立并进驻卡格博峰下鞍部地段的3号营地,此处海拔6100米。 12月25日,跨越了一堵近90度的大冰壁,打开了通向登顶的最大障碍。 12月26日,登上主峰右肩,建立并进驻海拔6300米的4号营地。是日晴空万里,日暖风轻,卡格博银芒闪烁,近在咫尺。队员们见登顶在即,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直接向主峰冲击!
12月28日,中日5名队员组成第一梯队,从4号营地轻装突击顶峰,但因天气原因未能成行。翌日清晨,中日7名队员组成的第二梯队,配合第一梯队向主峰发起最后的冲击。 就有这一天,升平镇及其附近村镇的藏民获悉即将登顶的消息,几乎倾城出动,聚集在飞来寺一带的滇藏公路上,齐声向神山祈祷:不要让登山者爬上去!煨桑浓烟直冲云霄!大概在世界登山史上尚未记载过当地居民如此不欢迎不合作的登山活动。 13时50分,暴风骤起,卡格博霎时被乌云笼罩。此时突出队员已经登上海拔6470米,距峰顶的实际攀登高度仅差270米,却终因风狂雪猛,天昏地暗,视野能见度极差,被迫撤回3号营地,准备休整一下,来日重返主峰耳部,恢复重建5号突击营地的计划。
不料,从1991年1月2日起,梅里雪山连降大雪。1月3日晚10时,3号营地向大本营报告,积雪深1.2米,帐篷被雪埋2/3,不得不每小时出帐扫雪一次。谁知这几句话竟成了登山队的绝唱。自此之后,梅里雪山是一片可怕的死寂。无论是无线电联络,瞭望观察,还是飞机搜寻,3号营地及其17名中日队员(其中中方6名,日方11名),一夜之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此次山难事故的原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仍为未解之谜。 有人认为是特大雪崩造成的。据对1991年1月9日的航空照片分析,只有3号营地之上的山脊顶部的一块雪崩比较明显,但又不像是特大雪崩的迹象。有人认为可能是陷入了大裂缝,但参加这次登山活动的成员,多为身经百战的登山家,经验丰富,还不致于连裂缝都判断不清......莫非在冥冥之中真地有一种不可知的力量?
神山无语,守着它的神秘。 德钦县的藏民对这场登山悲剧并不感到惊讶,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何况,藏传佛教对生死处之泰然,因而谈起来颇为轻松幽默。他们说,在登山队开始爬山的时候,卡格博携妻子缅茨姆到印度开会去了。待他们回来时,卡格博发觉自己的脸上痒痒,似有蚊虫叮咬,就用手指轻轻挠了一下。这一挠不要紧,联合登山队全军覆没!
天有不测风云 梅里雪山为怒江与澜沧江的分水岭,地势北高南低,两江河谷向南敞开,孟加拉湾的暖湿气流可溯谷而上,长驱直入;而青藏高原的强冷空气也不时南下,在此交汇展开拉锯战,因而天气神秘莫测。有人说,历次登山健儿向卡格博发起冲击,山上便雾起云飞,冰崖崩塌;而他们一旦撤离,山顶便云开雾散,红日普照!
瞬息万变的天气是造成险情的首要因素。基于这种认识,汲取血的教训,1996年重组的第三中日联合登山队,对于天气因素格外关注。在大本营安装了可直接接收美国气象卫星资料的设备,登山队还得到东京气象学会和喜马拉雅山气象专家们的大力帮助。 一贯我行我素,喜怒无常的梅里雪山此次表现真要令人大喜过望,从登山队11月15日到达3500米的笑农大本营到12月8日撤离的20多天时间里,天气出奇晴好,气温一直维持在零下5度至5度之间。当地藏民称,这样天天见到阳光蓝天的天气,是梅里雪山地区少有的。
本来,登山队做好了抵御恶劣天气的充分准备,而持续晴好的天气使人疑为暴风雪前的宁静,暗藏杀机。同时,过高的气温造成冰层松动,落石频繁,也是前进途中的一道难题。好在队员们个个头戴钢盔,一路有惊无险。11月29日,修路组打通了前往3号营地的路线,经过了1991年全军覆没的老3号营地。这里雪面平坦,一片寂静,未曾留下上次山难事故的任何蛛丝马迹。12月2日,登山队比预计时间提前半个月到达海拔6240米处,上方40米,便是4号营地预定位置。此时此刻,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登顶前景一片光明!
然而,2日下午3时,日本发来的一张气象云图显示:来自孟加拉湾的低气压流正在向北移动,预计梅里雪山地区在12月4日至6日将有特大降雪,降雪量与1991年酿成灾难的那一次不相上下。经与国家气象局、云南省气象局联系,得到的答复与日本的气象资料分析完全一致。这个消息不啻五雷轰顶,17条人命的阴影在眼前晃动,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日本登山队斋藤队长做出下撤的决定,联合登山队遂停止攀登,全部撤回大本营待命。就在登山队翌日返回大本营之后,预报中的大雪却并未降临,天气依然晴好如初。原来,孟加拉湾北上的暖湿气流,在青藏高原南下的强冷空气的冲击之下转了方向。队员们眼睁睁看着登顶的良机从身边溜走,从头再来,已经没有了体力,没有了决心。中日登山健儿遥望光辉灿烂的卡格博,一起抱头痛哭!
坏天气叫你吃败仗,好天气也不让你占便宜。仿佛有着诸葛孔明般神机妙算的梅里雪山,到底还是跟人开了个“国际玩笑”,演出一场富有戏剧性的现代空城计,让联合登山队落入圈套!有人说,梅里雪山就是梅里雪山,卡格博就像与玉龙雪山斗法大获全胜一样,昂着他那高贵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头颅,带着神秘的微笑,继续着他的不可战胜的神话。晴朗的天气一直延续到12月8日中日登山队全部撤离大本营,梅里雪山才重又隐起了它的尊容。
登山家们对攀登梅里雪山屡次失利的分析是: 天气反复无常,难以捉摸,是其一。由于孟加拉湾的暖湿气流,沿怒江峡谷和澜沧江峡谷长驱直入,加之西藏南下气流的综合影响,梅里雪山天气瞬息万变,好坏转换常在十几分钟之间,令人猝不及防,其规律难以掌握。也可以说,没有规律就是梅里雪山的规律。
地处低纬度,积雪凝固性差,是其二。 丰富的降水带来深厚的积雪,而较高的气温又使积雪随时可能解体、崩塌。气象工作者对卡格博曾有过一日雪崩上百次的观测记录。
实际攀登高度超过珠峰,是其三。 珠穆朗玛峰虽然在海拔高度上超过卡格博峰2100多米,但是大本营建在海拔5200米处,牦牛驮东西可以上到海拔6400米,距顶峰的人力运输只有海拔高2400多米的垂直距离;而卡格博从海拔3500米的大本营到峰顶的实际攀登和人力运输距离为3200米,难度当然更大。
地形和地质结构复杂,是其四。 从卡格博峰顶至明永河入江口平均每间隔1公里,地势就上升近400米,从而形成一道道几近垂直的坡面。如此陡峭、险峻的高山纵谷地形举世罕见。由于山体切割剧烈,破冰冰川及冰爆区、冰裂缝鳞次栉比,因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心理压力过重,是其五。 日方对第三次登梅里雪山,做了充分的准备,获得从首相到民众,举国上下的广泛支持,募集到多于往次数倍的资金。《读卖新闻》报道队将价值昂贵的海视卫星通讯设备搬上大本营,与东京、昆明随时保持联系。除此之外,还从尼泊尔特地请来4名体力充沛、经验丰富的高山协作人员,可谓万事俱务。 但是这些有利条件,在登山的过程中,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在惟恐出现漏洞,谨小慎微的背后,恰恰是六年前那场灾难的巨大阴影。日方本着“安全第一,死一人即为登顶失败”的思想,在关键时刻表现出明显的畏难情绪。中方人员同样心有余悸。
看起来,此次什么都不缺的联合登山队,恰恰缺少了以往的勇气! 对于攀登梅里雪山多次受挫,人们往往注重于对天时、地利的分析,却忽视了至关重要的“人和因素。其实,如果说梅里雪山的天时地利于联合登山队均为严峻的挑战,那么,“人和”则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梅里雪山是藏民心目中最圣洁的佛界净土,德钦县藏民对外国人不顾反对,一再地攀登他们的宗教神山,尤为反感抵触。 1990年,中日登山队第二次攀登梅里雪山。听说登山队要来,德钦县藏民纷纷烧香祈祷,说如果梅里雪山接待了日本人,他们将从此不再向神山祭祀,并集体到县政府请愿。
对于1996年的第三次登山,德钦县藏民的反应更为激烈,要求县人大罢免那几位与日本人紧密联系,主张登山的政府官员。 有趣的是,日本人十分相信飞来寺喇嘛祈祷的灵验,他们没有忘记若干年前,日本遇难队员的家属正是靠喇嘛的祈祷才有幸见到梅里雪山的尊容的;所以,在此次登山之前,他们特意花了一大笔钱,请来东竹林寺和红波寺的两位德高望重的活佛在飞来寺举办法会,祈祷神山保佑登山队员们平安归来。
在飞来寺举办数日法会期间,德钦县广大藏民也借此机会纷纷向活佛表达了不希望有人登顶的愿望。两位活佛当即表示:支持藏民的心愿;同时又表示,佛教以慈悲为怀,也不希望登山者的生命再度遇到任何危险。本着这两个良好的愿望,活佛向神山祈祷,终于如愿以偿:中日联合登山队既无人登上卡格博蜂,亦无一伤亡。12月中旬,登山队员打道回府,明永村百姓买了许多鞭炮燃放。在飞来寺,两位活佛再度举办法会。德钦县藏民万众欢腾,庆贺胜利。
应当说,1996年没有登顶成功,亦无伤亡,实属万幸!毕竟天意不可违,人心不可欺;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收场,也不知道将遭受今生后世多少人的唾骂! 其实,德钦县对自己的未来应该有所设想。以往的木材生产收入占该县财政收入的90%。如今,县里已经决定转变发展战略,减少森林砍代。在这种情况下,德钦县为求生存求发展,准备以旅游为龙头产业,大力开发得天独厚的梅里雪山的风景资源,以填补停止木材生产给县财政收入带来的空白。县旅游局此里玛局长曾对我们说,这种以登顶为终极目标的登山活动,如果不惜代价继续下去,迟早可能成功。然而,登山的组织者却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成功给德钦县经济带来的负面效应。可以说,在停止木材生产后,大力发展旅游业对于德钦这个国家级贫困县是性命攸关的。一旦登顶成功,梅里雪山的神秘感即会消失,旅游丧失了吸引力,刚刚起步的德钦县旅游业就会首当其冲,受到直接打击。“风物长宜放眼量”,此里尼玛的眼光,不是比那种以保留日本人的首登权为条件,获取“捐款、捐物”的某些地方官员的做法,高明得多吗!
为了尊重藏族同胞的宗教信仰和民族感情,为了维护政治稳定、民族团结的大局,也为了德钦县环境保护与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大业,我们能否适可而止,不再继续保留日本人的“首登权”,也不再有第四次、第五次“征服梅里雪山的壮举”呢?
登山,读山,善待大山 地球上很少有几座山巅未曾留下人的足印,以及人的尸骸,好在大山不拒,处处埋忠骨。 明知登山是“玩命”,人们还是要铤而走险,趋之若鹜。珠穆朗玛峰的南北两坡立有数以百计的遇难者的墓碑,却不可阻止后来者踏着死者的足迹继续登攀。
登山之举是个永恒的命题。“为什么要登山?因为山在那里!”许多年前,伟大的英国探险家乔治马洛里在攀登他为之捐躯的埃菲尔山峰时,这样回答。当然,这句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登山者永远看不尽山的美色,解不完山的奥秘,他们无论身居何处,也抵挡不住远山的呼唤和诱惑,按捺不住发自内心的“回归山野”的原始冲动。
大山之所以具有无穷的魅力,无疑是因为它能够满足人类多样化的追求和需要。画家与摄影家酷爱高耸山脊的优美线条,云蒸霞蔚的深谷光影莫测的变幻, 以及四季更替所展示的迷人色彩;生物学家和生态学家迷恋大山所孕育的纷纭繁茂的生命世界,一座大山就是一个完整的“物种博览会”其生物多样性无与伦比,同时它又是清洁的淡水和土壤养分的仓库;旅行家和旅游者则从山中体验人类久违了的荒郊野趣,享受远离尘世浮华喧嚷、返璞归真、沐浴自然的闲情逸致……事实上,山野为人生所必需,它是江河之源,刀是生命的源泉。“回到山上的家”,已成为当代人的休闲时尚。当然,登山者并不都是这家那家,但是大山来者不拒,兼收并蓄,一概纳入它那宽容的怀抱,因为它毕竟是“大山”!
一位学者道:“人与山相逢,便会产生奇迹。” 高海拔的冰山雪岭本为生命的禁区,闯入禁区便超越了造物主设计的生命极限,也超越了人的自我——逾越体能与生理本不可能逾越的鸿沟,达到地球上的生命本不可能企及的高度。
登山的艰难险阻可谓登山者的动力。没有与死神搏斗过的人难懂生命之可贵,生活之美好。正是这种生死搏斗,唤醒沉睡的潜能,磨砺顽强的意志,培养勇敢的品格,宏扬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精神……登山无疑是最能体现人类高尚情操和献身精神的运动形式之一。
登山不仅是勇敢者的个人行为,也是举世瞩目的社会性活动。少数人的悲壮之旅,无论成功与失败,均令千家万户牵肠挂肚,从而且影响与感染广大公众,不失为社会群体用以振奋精神,鼓舞斗志,增强凝聚力的一大法宝。只是,在登山家中很少有人像登上珠穆朗玛峰的布克瑞夫那样冷静而明智。当别的人为自己“征服的壮举”得意忘形之际,他却承认:比起人的生命力,山无疑是太强大了,每次它都是实际上的赢家。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5 23:50
1979年英国队第一次无氧气上甘成章咖的时候就为了尊重当地 人的信仰主动没踏上最后几米. 不是世界上每座山都应该非上不可的. 我希望冈仁波其也别对登山开放.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5 23:52
你可以放心了。。。
北西南东 17:23:45 11月17日
国家有关部门和西藏自治区已将岗仁波齐作为西藏的佛教圣山,不对任何登山队开放并禁止任何人攀登。
是在明永村拍的吗?
独行马 18:39:57 11月17日
我九七年底去的时候拍到过与这张一样的照片,是在明永村老乡的屋顶上,好象不到 六点的清晨。后来发表在旅行家杂志上。 我在九五年曾转过冈仁波齐神山,当时还认真观察过山顶和路线,认为难度不会太大, 如山不高、多为阶梯状坡面、进山的路也很方便等等。当时的雪鸟有兴趣去登这座山, 我们谈到时我认为它之所以是处女峰,主要是因为它神山之最的地位,当地老乡是绝不 会允许任何人攀登的。不知为什么中国登山指南上会列有这座著名的神山。
震撼性消息,有关梅里雪山。。。
北西南东 10:25:56 12月8日
西藏登山队将派出精兵强将奔赴梅里雪山,这次可不是去救人,而是连侦察带登,据说中央电视台拉的赞助,由西藏登山队出队员,目前大齐米、丹真多吉等队员已在做行前准备工作,今明两天出发,中登协也会派人前往,据说是罗申。
近一步的消息。。。
北西南东 14:28:40 12月8日
西藏队此次的总队长是仁青平措,确切的出发日期大概是本月15号,他们可能会先到成都,只要届时我没进山一定要去见他们,据说此次要从新路线攀登,也许从西藏这一侧侦查一条路线,以此避免当地的一些管制和抵触,西藏队好象不太愿意中登协介入此事。
中国登山队将再登梅里神山
瀚海晴帆 1999年12月24日 11:47:58
Yahoo!新闻 - 国内 (中国青年报) 12月24日 星期五
新华社 - 中新社 - 华声报 - 侨报 - 羊城晚报 - 南方日报 - 中国青年报
中国人将攀登梅里雪山 本报特派记者随队采访
本报北京12月23日电(张冬 李潇潇 记者 唐钰)1999年与 2000年这个世纪之交,由中国人发起、以中国最优秀的登山家为主体的梅里雪山登山队,已确定好路线,将在近日出发,对我国云南省内闻名世界的梅里雪山主峰———卡格博峰,做出本世纪末最强有力的一次冲刺。
梅里雪山海拔6740米,算不上世界高峰,但因其复杂的地形和变幻莫测的气候因素,成为地球上最后的处女峰和最悲壮的山难所在地。 2000年是国际登山年,也是人类新世纪的开始。为此,本次活动,将成为全世界所注目的焦点新闻。
梅里雪山卡格博主峰在藏语里意即“白色的雪山”,它是被藏族同胞视为“八大佛山”之一的“神山圣地”。从1950年6月3日人类首次登上8000米的高峰起,到1995年12月31日的45年当中,先后有许多国家的高山探险家登上地球上所有14座8000米以上高峰。然而,在 10多年里,中国的梅里雪山一直冰山玉立,高不可攀,先后向它挑战的美、日、中等国登山家曾几次冲击,结果均以失败告终。1991年1月 3日,日本和中国的17名勇士,在攀登梅里雪山卡格博峰时不幸遭遇雪崩全部失踪,成为人类登山史上最悲壮的一页。1991年3月17日,日本京都大学为17名遇难者召开了追悼大会。一时间,“梅里雪山”这个名字震撼了世界。
指挥本次梅里雪山冲顶活动的是西藏最优秀的世界级登山家仁青平措。他在1991年梅里雪山日中登山队遇难后,曾负责失踪人员的营救工作。并在救援中考察了卡格博峰的登顶路径,对梅里雪山有很深的认知和了解。参加冲顶的还有世界级登山健将大奇米、小奇米和丹增等,他们曾成功攀登了珠穆朗玛峰、南迦巴瓦峰并穿越了雅鲁藏布大峡谷,是多年来中国最优秀的登山队员。此次活动将会集各方面的专家学者和科考人员,在正式登顶前,对梅里雪山的地质地貌、气候条件等要素进行缜密的科学预考,制定翔实的登顶方案。为确保登顶成功,登山组委会还与当地政府、军分区和西藏体委,就登山队员生活保障及救援工作作了充分准备。
本报将派出记者随队采访,届时在梅里雪山向读者报道此次攀登的实况。
我所知道的消息。。。
北西南东 14:17:11 1月3日
梅里活动本来是1999年12月初进山,但由于澳门回归中央台的记者无法前往(赞助是他们拉的),所以一拖再拖。 最新的消息是近日他们将兵分两路进入梅里,由于此次登山从西藏侧攀登,所以不存在云南地区反响的问题。整个登山、报道队一路从北京飞拉萨会同仁青平错、丹真多吉、大齐米登人然后乘越野车沿川藏公路向滇藏线进发,另一路从北京飞成都在成都会合正在成都修养的西藏队队员小齐米,然后乘飞机飞往西藏的邦达机场再乘越野车向梅里挺进。
我真的不明白
尤里安 17:46:09 2000/01/05
听说登山队就要第三次去梅里雪山了,我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非要登 顶才罢休?
我永远忘不了我的梅里之行.卡瓦格博雪峰是那么庄严肃穆宁静.清晨,在太 子庙守庙老人的颂经声中,缭绕的云雾缓缓散开.傍晚,夕阳的余晖为雪峰镀上金 色.忘不了藏族姑娘为我讲述雪山传奇时那明媚的笑容,也忘不了藏民一家老小 进山转经时那虔诚的表情,还有生活清苦内心却祥和安乐的太子庙守庙老人... 我几乎可以想象出如果成功登顶后将会是怎样的情形.报纸上的粗体黑字标题, 电视上的访谈...这一切无疑是向藏民宣布:有人登上你们的神山了,但是没有 见到神.那以后,恐怕不止一支登山队会来攀登.梅里雪山还能保持这种宁静吗? 藏民的心中还会这样安乐吗?听说前两次登山队到达德钦时,有些藏民竟会躺在 路上不让车队通过,后来是被当地政府劝回的.他们保护自己的信仰的心情谁又 感觉不到呢?那么,为何还要再去破坏?
我从没登过山,所以也体会不到"征服"的乐趣.但是我知道,人们到过的地方 除了会留下脚印,还会留下些其他的东西.忘不了碧塔海清泉中的两节废电池.我 想登山队大概不会留下垃圾的,但是留下人们心中的阴影呢?
攀登梅里雪山的最新消息。。。
北西南东 14:07:59 1月7日
由于和中登协在很多方面还未协调好,攀登活动再度受阻,因为尽管从西藏侧登但主峰却完全在云南境内,目前云南方面不准登山队踏上主峰。北京的央视的两队人马均未出发。登山队员小齐米仍在成都双流的西藏体委训练基地休息。估计还会有一个协调过程。
作者: 早喻 时间: 2006-1-26 10:10
就算不被禁止攀登,我也希望人类永远都登不上他
这么美的雪山只能供人观赏。
作者: 高三师 时间: 2006-1-26 10:13 标题: 至今为止唯一一座没有登顶的山峰————记1990世界第二大山难
以下是引用早喻在2006-1-26 10:10:36的发言:
就算不被禁止攀登,我也希望人类永远都登不上他
这么美的雪山只能供人观赏。
想上也就上了,就是上了下不来
作者: 早喻 时间: 2006-1-26 10:14
有个疑问。
亚丁的三怙主雪山有人登顶过?
作者: 早喻 时间: 2006-1-26 10:16
以下是引用bluepink在2006-1-26 10:13:27的发言:
>
想上也就上了,就是上了下不来
你还真跟我较真啊。
下不来就对了,这就是作为他们上去所付出的代价。
我怎么觉得自己象个藏民似的。
作者: 高三师 时间: 2006-1-26 10:26
嘿嘿
俺不是藏民
可俺相信那地方太神奇了
作者: 秋天的风 时间: 2006-1-27 00:00
看来BEAR有心创造历史啊~
作者: bear 时间: 2006-1-27 09:23
以下是引用秋天的风在2006-1-27 0:00:47的发言:
看来BEAR有心创造历史啊~
当时,偶尔,瞬间,活动了一小下心眼,嘿嘿,但是那不是业余选手能玩的东西,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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