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节之行计划其实是很仓促的。
不想远行。一方面想保留必要的时间陪陪父母,另一方面也不想在这样一个季节里花大把的银子去南方。而这么宽裕的时间来走大连周边一日、两日路线实在有些亏,所以最后还是把着眼点放在了省内。等到距离假期不到半个月的时候,才有时间去查图,于是看到了帽盔山,顺着这个信息找下去,知道了药山、凤凰山,后来又知道了清凉山,等等。
路线初定前就该考虑人选的问题,只是我知道,如果不拿出个大概的路线方案来不会有人提出建议。所以路线行程的计划仅仅是抛砖引玉,一切都可以根据人来改变。最关键的还是人,这次纯粹为了自己玩,想放松心情,所以不会找太多人,四五个就好。
计划放在坛子里,每天点开好几遍看,可报名的清一色的女性。我有点傻眼了。需要强调的是:这是一次远线的穿越,而非近郊的休闲;是陌生路线,是陌生的山势,这代表了很可能穿越有很大的困难,甚至会很危险。同样的陌生路线,对于帽盔我并没有对大连周边陌生山头的把握和自信。队伍里必须有几个让我比较有底的队员,而有些角色是女性难以替代的。
之前一周的双顶山,impink跟我打招呼,说帽盔山他差不多。当时没有太在意人数的问题,觉得日子还久,一定会召上人来。只到距离放假就三两天了,感觉活动要泡汤,才决定把帖子放到野人网和自游族上碰碰运气。当时的打算,如果只有我跟impink两个男的,那么活动取消。
还好,立马岩羊跟我联系了,通过跟几个认识他的朋友的侧面介绍,反映还都不错。终于决定组队,男生三人,女生原本报名的一堆,慢慢都好多都撤了去,最后确定了两个人,留夏和天鹰。
临行前开了一次碰头会,岩羊在营口无法参加,我们四个人具体作了分工,也包括公共装备的协调,一件件的落实。车票的问题、食品的问题,等等。
年三十查天气,说是初三、四气温回升,初六、七温度再降。心中大喜,与我们的行程刚好吻合。
然后就是频繁的交通问题,为此烦心了好几天,终于等到初二的一早,问题解决,岫岩的车票拿到手。心理总算出了口气,这次终于成行了。
最近几次的活动大多不完美。这一次,先是为组队发愁,再又为车票闹心,未出门就不顺阿。心中嘀咕满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2-21 17:21:06编辑过]
九队也在等支持股?
偶从来都不吝啬偶的支持的,快快来下文地干活
回来不过两天的时间,现实的纷杂与厚重马上压面而来。山,以及山的记忆好像都已远去了。
只是,文章还是该继续。打开电脑,记忆中的片断重新检起……
(二)
路上是欢快的,但又是忐忑的。
欢快。因为终于能够成行,可以重又闻到山的气息;因为可以暂时散去心中积压许久的烦躁,无论是关于工作还是生活。
忐忑。因为对路线的未知,在坐上到岫岩的客车的时候,我还没有确定我们到底从哪个村子进山,只能根据现实情况随机应变。还有对队友的不熟,岩羊是完全陌生的,只有听来的侧面的几句评价;对impink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尽管他参加了04年的老平台定向赛,参加了十天前的双顶山穿越,但都没有近距离的交流。两位男士是我主要的依赖对象,但在出发时,我还不知道我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他们。
大客开得很快,路边的景致已是非常熟悉。在树影与田埂的退缩中,心情变得平静而安详。船到桥头自然直,早早的想它作甚!
人员的汇合很顺利,车票很顺利,午餐很顺利。上了车后先跟司机问了行车的路线,然后对着地图,陪着面包车开到终点清凉山村,比通往清凉山景区道路的路口更靠南靠里了一点。司机的言语中,帽盔的西坡是可以上的,下了车,放弃了景区清凉山,五人直奔帽盔而来。
地图中的帽盔,西侧极陡峭,东面有长长的山脊,南北两侧也均有大的山脊相连。在最初确定集合地时,曾有过犹豫,为了保险还是选择了岫岩。只不过留夏由辽阳一路南行而来,然后又陪大队伍北向而去,岫岩到黄花甸的路段是完全重复的。
然后是联系农家,打听进山道路、跟impink去探路……
想说的是,这一路走来,都是大家主动在做,甚至无需提醒。我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回答一点简单的问题:买到哪里的票,在哪里下车,先去哪座山,几点起床出发,等等之类事先没有完全确定的问题。
我只要做好线路,其它的无需分心。这种感觉一直陪伴到活动结束,虽然并非每位队友都非常熟悉,但是快速建立起来的相互信任和融合、恰当的自然分工,至少让我感觉非常的轻松,再无往日做大队伍领队时的烦杂和琐碎。
(三)
第一晚探路时遇到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答,清晨背起背包出发时,只是看见了房东大嫂。我们无法对昨晚行走半小时后遇到的路口进行判断。另外,根据她的描述,帽盔山的这一侧很陡,大雪封山,如果没有人领路,我们是很难上去的。
在这种时候,其实我的表现往往并不自信。地图并不总是可以完全依赖的,面对这种地质、这种山势、这种季节,我对登顶没有一点点把握。但我还是没有去选择请向导。队伍小,大家脾气好,即使没能登顶,我们也同样在爬山,我希望大家不要把登顶看得太重,这样我才有余地。
第三天中午登顶的那一刻,心中的喜悦才是发自肺腑的。那一刻,我才敢对大家说:陌生路线是一种挑战,我喜欢去尝试,因为在从未知到已知的探寻过程中,我才能领会穿越更深层次的乐趣。当然,如果登顶失败,我当然无法大谈这种对穿越的理解。我只是很决然的在做一些判断,没有解释。而大家也没有分歧,没有质疑。好在,这些判断事后证明似乎并没有全错。
其实第一天听到赵广雕对上山路线的描述是:顺着六道沟往里走,贴着北边,一直沿着峡谷走到头,然后爬一个陡坡,大概有三百米,上到顶后向南是缓坡,走大概五百米,就到帽盔顶了。
老乡给了我很好的信息,方向坡度路况,但我无法把他的描述落实到图纸上,同时,对于他的距离等描述只能一笑而过,这通常是不准的。我问他,你的脚力,登顶需要多长时间?他回答,三个多小时。我跟impink探路时聊天说:我们至少需要六个小时,运气好的话冲顶后,就在峰顶附近露营。
从来没有当过领队,也从来没有真正领会过领队的心情。这种压力与责任相伴的行程,
不知道老九如何放下包袱,轻松的享受穿越的快乐;亦或路途的快乐冲淡了包袱的重感,
使老九体味到了仅仅作为队员的穿越感受。
(四)
走到第一个岔路口(B点),右边没有脚印,于是选择左转。
走到第二个岔路口(C点),两边均有脚印,决定右转。事实证明这条路是错的。浪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走到这个山脊不能再走的时候(F点),并没有丝毫的沮丧。因为有了走错路的心理准备,在不能保证安全的时候,选择下撤是非常明智的。最初下撤的山脊非常陡,几个人几乎是坐在山脊上滑下来。而岩羊,更是用它的工兵锹一步一镐的挪下来。
走到第二条山脊,再次遇到不能前行的时候(I点),我确是有点沉不住气了。岩羊轻装从南面的坡上尝试横切未果,我又负重从南坡的另一个高度尝试,同样未果。而且,半途因脚下没有踩实,我还出现了一段滑坠,十多米后才踩住一灌木的根部停了下来。后来费了很大的力气重新回到山脊上,最后一段艰难的路段还是impink用一根长长的树干将我拽上去的。但我依旧不甘心,说要试试从北坡横切。留夏自告奋勇,轻装串了出去,impink没有喊回来。按理说,不该让女生亲涉险境的,但这一次我并没有坚决的制止。结果是,留夏走过去了,只不过因为坡陡、脚下还非常滑,坡面上树木很少,没什么遮挡,所以非常危险。
然后是结绳过这一险段,岩羊带的绳子和工兵锹充分体现了价值,十米左右的下降路段用绳子拉起了一道栏杆,几人分站在不同的位置,手手相传先将背包递下,然后一个一个保护着下来,背上背包,再斜向上横切。
幸好是五个人,缺一个都不足以将背包传过险段;幸亏是这样五个人,在危险的地方大家都没有退缩,而是团结协作的渡过难关,积极而不冒失。事后回想那一段路,真的很是后怕,impink别在背包侧面的生水瓶坠入谷地,跌跌撞撞的,不见了以后,声音还响了好久。传包的过程中他也曾差点失去重心,幸好保护绳起了作用。
在之后向山脊横切的那一段,同样的艰辛。两位女生走在前边,男生解绳落在后面。坡陡,无法直接上山脊,只是用比山脊略陡的坡度斜向上往山脊靠拢。坡面上的树零零散散,空隙很大,脚下的雪一脚深一脚浅,很多地方雪下还是湿滑的石面,无法借力。
然而这一段,我们还是安全的度过了。重回山脊的那一刻,紧张的心情踩略微有点放松。只是,山梁上又一串脚印横在眼前,向左转?向右转?
留夏已放下了包向左边寻路,追过去问她情况,说是前边陡崖,我于是折向右边,爬上一个小山头后,发现与南侧一更高些的山峰有山梁相连,于是决定走右边,继续上升。
其实,从B点往后,一道道的沟岔就让我对不准地图了,1/10万的地图,图上1毫米相当于100米的实际距离,趴在帽盔山西侧一条条微微隆起的陡峭山脊无法在地图上看的真切。在下撤、折返、重上,绕行,横切的过程中,方向、坡度、海拔无规律的变化,地图已失去了她在细部地形中的指导意义。当我们重上山粱,发现四周山峰环绕,一时间竟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这时,重又拿出地图,一点点对照山势,一点点的落实猜测。
像美国大片,看得俺心惊肉跳的。
(五)
行不多远,看到了对面山坡上的山路,再不久我们这面也出现了山路,那种两米多宽,越野车可以开上来的。而这里的海拔,至少应该在八百米以上。
走在路上还在猜测,山路缘何而来?以往的规律,山上有军用设施,或有通讯设施,或者是为了方便伐木或采摘,估计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些吧。
这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既然走到了路上,就说明我们走对了,至少我们脱离的险境,上山登顶,也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走在山路厚厚的雪里,缓缓的爬升,简单的识别着分支与岔路,这一刻的心情是完全放松的。蓝天、白雪、路两侧墨灰中间杂着白斑的植被、前方的大山、身后的奇峰、还有这一队穿着七彩服饰负重徒步的驴友,以及那一串留给大山银玲般的脚印……
山路走到距离前方山峰很近的一个山坳里停止了脚步,时间刚刚才三点半,再往前又面临着三面的陡坡,汲取山里少有平地的教训,我们决定在此扎营。
帐篷扎好后,我跟impink去探路,临近的就是主山脊了,而眼前就是其中一个山峰,而且距离主峰很近,我们先选择从左侧上。虽然坡度也不小,但没有负重,很快的上去了。只不过上去之后,我的担心又随之而来。山上并没有明显的路,主山脊上前后最近的山峰都是那种土丘之上突兀出的巨石,从上面是肯定绕不过去的,而横切同样的艰险,东侧的山坡同样的陡峭,并非我想象中的略为缓和。看来明天并非一路坦途。
第二日的在主山脊上踏着厚雪横切,然后在本已经放弃的情况下偶然发现小路爬上1141.5米的帽盔主峰,然后选择一处水道下撤,终于没有遇到断崖下撤成功,再又一路欢畅欣赏着沟中美景穿过漫长的沙子岗沟到达村庄。这一路下来,海拔的起伏比第一日更大些,而心境却是一路高歌。
当然这份欣喜不仅仅是那份冲顶成功完成心愿,它还包括了第一日遇到险路时队友间协作互助,有整个穿越过程中每位队员都能全心付出、队友间都能关心友爱,再加上路线的有惊无险,景色的美妙绝伦,天气的阳光白雪,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让人留恋。
走进山野小镇,趁着赶火车的前昔找个小店填饱肚子。明日队友们就分散离去,让我们舒舒服服的喝口小酒,共庆这段美好的经历吧。
老九的心情写完了,给一段行程划上了句号,给一种心情安了个家.
只是路还在脚下,心还在飞翔,期待还在飘散.
今天抽时间陆陆续续看完了老九的“心情”篇,详细记载了本行程的全过程。
我倒觉得文章内涵已经超出了“心情”的范围,是一篇记实录。
一段经历产生了一番感触汇成一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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